她的棱角有些分明,估计是太瘦了,没有这个年龄段女生应有的肉感,显得英气,加之一副厚镜片的金丝眼镜,又添了几分书卷气息。
我习惯- xing -地抬了抬眉,撑着脑袋偏头看她。
付雨笙?
名字倒好听。
侧脸也不赖。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直接,在我的打量中,她也侧过头来看我。
我和她四目相对一瞬,没有火花四溅之感,只觉时间停住,仿佛春风拂过,短短一刻。
我咧开嘴笑,跟她说了句:“不好意思。”
她先是疑惑地一歪头,接着大概是明白我的意思,她垂下眼睫不再看我,缓慢地摇了遥头,抿着唇继续复习。
我也回过头,摸着自己的脸,温度正好可以拿来暖手。
脑中回想她抿唇的画面,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却仍觉得口干舌燥,一颗心嘭嘭直跳。
忍不住感叹,果然是看脸的世界。
考试连考三天,我总忍不住去偷看她,看她遇到难题时蹙眉思考,看她因为做完一面卷子而松了口气,再看她一回眸去看墙壁上的挂钟时伸长脖颈目极远眺,又是一看则是和她瞬间地对视。
我有些臊,但这并不影响我想跟付雨笙成为同班的心。
我一天比一天勤快复习,只因为付雨笙是年段第一,她自然是去重点班,我努力抱几天佛脚,若是有缘,我和她说不定还能在理科重点班会个面。如果能和高颜值学霸成为同学,日后同学聚会也多点谈资。
考试在我遮遮掩掩的花痴中结束,接着是长达两个月的暑假。
早先几天,突然没人供我偷着欣赏,百般不习惯。就连在梦中,也有种迫切想偷瞄付雨笙的冲动,好在梦能允许我天马行空,次次让我如愿以偿瞧见付雨笙,虽多半时候只是惊鸿一瞥。
可时间一久,感情淡去,梦也不灵了。
我最后一次梦见付雨笙暑假已经过去两个星期,那场梦梦得我□□。梦中我就坐在付雨笙身旁,撑着脑袋光明正大地盯了她一整天,她倒也不愧为年段第一,在我的灼灼目光中依旧神闲气定。
于是当夜梦里我看付雨笙看了个爽,谁曾想到那次以后我就鲜少梦见她。
那年七月份中旬的一天,我躺在床上翻了个滚,不乐意轻易起床,打开高一的官方同学群,老师发了年段成绩的排名,和分班表。付雨笙毫不意外地再度第一,我的成绩则在五十名上下徘徊。
今年理科两个重点班,点开理科一班的表格,第一位就是她付雨笙,往下滑个十来名,出现了我的名字。
我轻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我打开没有老师的那个同学群,犹豫了下,还是选择输入到:你们谁有段一付雨笙的□□?
第3章 第 3 章
班群里很快就出现一串数字,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段一□□。
我只回了一句:趁早抱大腿。
同学:妙啊。
我看着屏幕,勾了勾嘴角。
才发过去验证信息,屏幕上接着就跳出来一个群通知。校友动作神速,分班表刚出,已创好名为“20xx届理科一班”的群,邀请同学加入。
我连忙点击同意,想着到时候付雨笙若问我哪来她的QQ,我就告诉她是在这群里找的。
我看了眼班群的管理员列表,发现班主任还是我高一的班主任,他有一个特点,让学生自由选择座位,并且不随便调位置。
付雨笙的同意来得比我预想得快,我还在这处评析新学期的任课老师,她那边就已经发问。
“你是?”
我连忙切到与她的对话框,回复她:“温云深。我也是高二一班的,马上就要成为同学了,就先加着聊聊天,增进感情。”
顿了顿,担心她不好接话,便故意不知道她名字,问她:“你呢?”
发问后才明白自己这谎话有多拙劣,那时的社交软件还没有撤回的功能,话已发出,收回不及,只能徒留尴尬。
付雨笙倒也不戳穿,回答我:“付雨笙。”接着来了两个字,“幸会。”
我抱着手机一阵傻笑。
而自那天之后起,我就很认真地履行抱大腿的职责。
睡前祝好梦,醒时道早安。她说她去吃饭,等她回来从她吃什么作为话题的开始,聊美食。她说她去看书,就以这本书的类型作为切入点,从诗词歌赋聊到国外名著。我们相互传达彼此的三观,告诉对方此生志向,还时不时臭不要脸的套路对方。
喜欢什么明星,听什么歌,看什么书,甚至童年的回忆都让对方窥探根底。
我方明白,看似高冷的学霸,实则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有趣。亦或者是我太喜欢她这个朋友了,才会如此觉得。
连续四十多天的亲密热聊,我不知道她如何想,反正我已经把她划归到我的好朋友这一列,甚至,还夹杂着许多模糊的逾矩的情感。
日子就在这样的美好时光中,悄然溜过,兴致盎然地跑到了开学这天。
我一晚上没睡好觉,满心期待着和她的再度相遇,也期待着日后长达两年的同桌生涯——我和她说好了开学后要做对方的同桌。
王小波曾对李银河说:“一想到你呀,我这张丑脸就泛起微笑。”在这件事上,除了一“丑”字外,我简直就是王小波先生的翻版,而付雨笙就是银河。
一早,我匆匆出门,到班时正好是通知单上的注册时间,老师还没来。我进班扫了一眼,便锁定了坐在第二桌的付雨笙。
我大步朝她走去,到桌旁时,她伸手给我拉椅子。
我也没矫情,承了她的好意,冲她盈盈笑,“你好呀,我是温云深。”
夏日的晨曦在我们二人之间缓缓淌过,她看着我,扬起嘴角,淡淡地一声,“嗯。”
千万光- yin -岁月,都在此刻温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