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错,公文还贴着呢,不信你自己去衙门看。”
宋映白还真想看,“等一下,我马上把衣裳换了,你们等等我。”说完,转身进了院。
院外的锦衣卫站着等他,这时候有人嘟囔,“钱小旗,这宋映白原来跟我们一样都是校尉,怎么突然就连升三级了?这也太快了,您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年,才是个小旗也太不公平了。”
程东一嫌恶的瞅他,“葛少宁,你不愿意祝贺跟来干什么。”
葛少宁道:“我只是跟着咱们钱小旗出门而已,哪知道是来这儿。”
程东一怀疑他缺根筋,葛少宁这么说,不仅得罪宋映白,其实连钱小旗也给得罪了,这不是摆明了说钱小旗空有岁数,却没实绩,升不上去么。
果然就听钱忠凶道:“现在知道了,你赶紧先回衙门去,别在这儿碍事了。”
葛少宁不忿,小声嘟囔,“我这是替您说话。”
程东一心说,你是给钱小旗上眼药还差不多。
钱忠瞪眼,葛少宁撇着嘴走了。
院墙内,宋映白贴着墙根,把这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就猜到会有人心里不平衡。
唉。
——
路小川怒。
他拍案而起,对着空手而归的番子骂道:“废物!你们还能干什么?连个宋映白都抓不来?!”
“公公,实在是不巧,我们刚到,锦衣卫贺喜的人也到了,要是早去一刻钟,错开时间,就能将人捉回来了。”
“你们是责怪我让你们去晚了吗?”他怒道,目露凶光。
他旁边伺候的小黄门德安赶紧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还不快滚!”
这几个办事的番子忙退了出去,等人走了,德安一边给路小川顺气,一边道:“您何必跟几个蠢货动气,不值当。”
“我不单是气他们,我是提起锦衣卫就来火。。”路小川一肚子气:“这次押送傅天仇,本是个好事,结果半路上出了这么大岔子,就剩个重伤的许景回来。前天黎臻进宫见了皇上,紧接着皇上便勃然大怒,将咱们督主给申斥了一顿。你知道为什么吗?”
德安摇头。
“因为许景口中那三个锦衣卫,我猜其中一个就是黎臻!他最近不在,我还以为他去哪儿了,原来是外出办差了,居然在半路还c-h-ā手咱们东厂的事儿!现在可好了,咱们东厂成为了办砸差事的废物,他倒成了力挽狂澜,将犯人就地正法,避免逃脱的英雄了。哼!”
德安一个劲儿的点头,“还是您英明,小的真没猜到,那您派人去抓那个宋映白……”
“因为我怀疑宋映白也是三个锦衣卫中的一个!我查过了,他跟黎臻消失的时间都对得上!”路小川一提起这家伙就一肚子气,“这小王八蛋分明跟黎臻是一伙的,上次却敢骗我!尤其这次他居然一口气提了百户,还敢说他不是黎臻的人?!还有黎臻去办的究竟是什么差事,我早晚也会知道!走着瞧罢!”
德安道:“这黎臻是敬国公的嫡孙,而敬国公的亲姐姐,可是太皇太后……说到底,皇上还是把黎臻看做自家人,要紧的任务j_iao给他,不j_iao给咱们办。”
“哼,敬国公老迈,早已没有实职,就是个糟老头子罢了。”路小川冷笑道:“黎臻这家伙,这么有闲工夫管咱们东厂的闲事,怎么不好好查查他爹究竟去哪儿了!”
黎臻的父亲是敬国公唯一的儿子,莫名其妙失踪很多年了,五湖四海找遍了,连个头发丝也没找到。
德安道:“话虽这么说,可老国公威望还在,太皇太后也还康健……”
路小川横了他一眼,德安闭嘴,不敢言语,等一会路小川看起来消气了不少,他才敢吱声,“这次左千户没了,给他亡妻的抚恤银子……”
“给双倍!”路小川哼道:“咱们东厂不亏待下属!还有许景,等他伤好些了,叫他来见我!”
“是。”
路小川被宋映白气得不轻,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宋映白就任的上前所百户,可是很多人竞争眼红的职位,如今落到他头上,不信那些落榜的,和身后的势力不整他。
碍于黎臻的面子,明面上动不了他,但背地里有得是法子叫他混不下去。
哼,先让你们锦衣卫内部掐,等掐完了,再看看需不需要我出手吧。
——
宋映白等一干人进了锦衣卫衙门,一路上碰到几个熟面孔跟他贺喜,进了锦衣卫大堂,就见墙上贴着若干布告。
有近r.ì京城有讹言流传,勒令各所严查,将造言惑众者抓捕的。
有督促各所在年前清理积案的。
而他那张升迁布告贴在显眼的位置,前面站了一些人在看,他站在外围抬头看瞅,上面的确白纸黑字清楚的写着他的大名。
“这宋映白是谁啊?以前都没听过。这上前所百户位置空缺,都争红眼了,那些人争来抢去,没想到反倒落到个无名小卒手里。”
“未必是什么小卒,能掉在这个职位上,肯定有靠山。”
议论的这两个人虽然声音不大,但宋映白离得近,因此听得很清楚,不由得流下一滴冷汗。
就算听到有人背后谈论他,但他确实没有底气大喝一声:“你们闭嘴,老子全凭自己实力!”
因为他的确有靠山。
这时就听有人小声道:“佥事大人来了,是佥事大人。”
众人闻言,纷纷朝门口看,宋映白心说真是说靠山靠山到。
就见黎臻头戴乌纱,穿着大红的飞鱼服,前胸和两肩绣着飞鱼纹,腰间系着鸾带,配着黑色官靴,整个人威风凛凛,比早先见到的时候,更加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