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人拿起一把点燃的柴火,将火焰投掷到堆积如山的干Cao堆中。火先是蔓延出即将熄灭的灰焰,而后摇摇曳曳,终于成功燃烧起来。他们退远,望着曾经居住过几天的、被涩泽当作世间最后一处避难所的髑髅居所。一部分人偶也被夹杂在火光之中,他们点燃了这浩然的建筑,如同点燃一座充满了欲念、悲伤、希望及回忆的地狱之城。让涩泽在死亡的彼岸重新捡回他的城池吧,想必到那时候,高塔的另外一端不会再寂寥无人,三岛的笑声一定会将火焰里的叹息全抹去掉的。
“没什么困扰啊!”果戈理想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刚说的问话,在他看来,像这种的基本都不算是问句了。他搂着对方肩膀大大咧咧地,“反正我呀,对于我来说!有和您结合还是没有,好像也全都是不可控制的事耶。说到底比起幸福什么的,我可是宁愿选择灵魂上的自由……”
“哦。”陀思妥耶夫斯基心情略复杂地看着他,这是什么分类方法。他像多日前在车窗旁似真似假地问着。“那我是幸福还是自由?”
“噗、您呀……”
金色阳光从他颤笑的肩膀垂落,在被向导啃咬得乱七八糟的指甲缝里停留了一会儿,阳光沉睡进果戈理柔软而鲜艳的绒球发饰里面。他弯下身,轻轻亲吻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略微冰凉的嘴唇。在积雪被完全融蚀之前,果戈理笑出了声。
“您是我的灵魂,费佳。”
tbc.
第24章 24-灯火阑珊(完结)
二十一世纪临近中旬的某一个冬天,当来自春天的飞鸟再次划破冰雪之地,将纤纤细足踏在白茫茫的积雪之上,莫斯科的水电大坝终于被塔的士兵团团包围。
人群谨慎地向四处寻找可疑的踪迹。
一名士兵对桌上的凌乱脚印、以及在旁遗留的些许黑渣投过好奇的视线,他顺着敞开的通风口爬上去,却碰了一鼻子的灰。别林斯基的黑亮军靴在大厅里焦焦躁躁地转悠着,惹得坐在沙发里的屠格涅夫好几次抬起头来。
“我说您啊……就算您现在把地板全都踩漏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和果戈理先生也不可能从缝隙里蹦出来的,您消消火,来看看这儿都有什么可喝的,我记得他们过去总把茶叶藏在壁炉橱的架上……”
“伦敦塔把这次失窃案全都怪到我们头上了!那个可恶的、出言不逊的、卑鄙无情的——”
“欸,您还别说,您学起那位阿加莎女士挺有几分相似度的,您把法令纹憋重一点就更像了。”
“屠格涅夫先生!”
好脾气的青年摘掉帽子,刚挠了挠脑门,就感到身子往上震跳了一瞬。他的同事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做到沙发垫子上面,把垫子里的陈年老灰全扬了起来。“要是让我先捉到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小子,我告诉您我会怎么办吧,我要将他的所有牙齿都敲碎,然后反着粘起来!让他以后再露出那种笑容,让他少瞧不起人!”
“好主意好主意,我会帮您记着这事儿的,”屠格涅夫用帽子扇走灰烟,他咳嗽着,“但我们还是先考虑考虑以后该怎么办吧。本来就是战事胶着的时候,我们这边内部出乱子,被对面的伦敦塔给先一步拿了话柄,我看他们是要趁机吵出更多的话题了。得给盟国再施些压力才行啊……热那亚又出现了平民暴动,把我们的军火给截在港口……”
他停下话头,从窗外看到一辆军用轿车。一名情报员紧赶慢赶地冲出来,和守在门外的士兵说着什么,同时别林斯基的电话也想了,他接起来,而后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同事:“赫尔岑说,英军今天准备商议和谈。”
“……什么?”
屠格涅夫也懵了。
“他说让咱们两个都去……”
人群从门口往外逐渐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情报员获得批准赶到两人面前,把别林斯基电话中听到的消息又详细诉说了一遍,他的面色十分复杂,双眼闪烁着浅浅的光芒。
从通风口管道中跳回来的士兵灰头土脸,除了一只死猫尸体什么也没有发现,他的鞋底震落桌面上所剩无几的黑烬残渣,在欧洲的另外一头,艰难辗转于伦敦塔内部政治的阿加莎终于官复原职,尚未有一点喘息的时间,她的桌面上已经被成堆的灾情报告所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