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嵘目光从季岩脸色移开,转停在那警官脸上。
“那个警官你认识不?”司徒嵘侧了下脸,微弯下身,目光依是隔着玻璃停在那警官脸色,话是问身边的刘露。
刘露眯着眼打量了那警官几秒,很肯定点头:“他是齐队手下的,前些日子我和齐队吃饭还见过他,叫周勇。”
司徒嵘嗯了声,直好身,继续凝视里头。
只闻那季岩冷笑两声:“你想说他是我同伙?”
“难到不是?”
“就他那娘儿磨叽样,见了蟑螂老鼠哭爹喊娘,动不动就鼻子眼儿一红稀里哗啦哭一脸的样?你说他配合我杀人?”
警官握着笔的手一窒。
“猪一样的队友,谁组谁倒霉。”季岩下了定论。
……
司徒嵘:……
“走吧。”司徒嵘转身,旋腿往后走,大手一伸,直接揪起刘露后衣领子,把人拖走。
“哎呀!”刘露挥舞手臂,“我还没听完呢老师!那个季岩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男神哇!人家不就是长得受了点嘛瞎说什么大实话啊!老师俺还不想走……”
围观的几名同事纷纷给俩披白衣大褂的人让道。
司徒嵘,眼角抽动着,头也不回,大步前进,拖着刘露:“不走可以,实习评价也不用找我写了。”
刘露:T^T !……
——
季岩蓄意毒害谋杀强女干姜倪的罪行很快就批了下来,单人行动,无组织团伙,同时也在季岩行李包里发现大量安眠药,经检验,安眠药上只有季岩一人的指纹。
司徒嵘收到这个消息后,与刘露痛骂那些试图玷污她家男神的反应不同,司徒嵘想到的第一个问题:那……乔桑尼的指纹呢?
司徒嵘记得,当日乔桑尼留下的那张纸,上头,可不是这么写的。
明明是乔桑尼的药。
——
季岩被判了死刑,移送监狱前,季岩与家属会见晚后,司徒嵘独身一人也去见了他一面。
像是料到他会来一样,隔着玻璃墙,各自握着一把通话筒,季岩面色淡然。
“司徒嵘?”张了张干涩苍白的唇,季岩低哑的声透过电线,穿出听筒,传到司徒嵘耳蜗里。
司徒嵘抿着唇,定着季岩,是沉着张脸,闷闷地:“嗯……”
“呵。”仿佛是从喉咙最深处传来的低笑声,听不出韵味,但司徒嵘可以看到他的眼里,笑不达眼底。
季岩没有卖关子,司徒嵘未开口寻问,他倒先开了话题:“你应该感谢我的。”
司徒嵘扬眉:“嗯?”
“都是我后来重新买的。”季岩低下嗓音。
暗打哑谜似的。
司徒嵘眸色紧了下,狠狠瞪大眼,瞪着季岩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握住听筒的指关节都泛了白。
司徒嵘深吸着气。
“不要紧张。”季岩话一轻,淡笑着:“我是不可能拖他下水的,药不是用他的,全都是用我自己准备好的。”
司徒嵘寒着眼瞪他,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了?”季岩又笑了下,垂了下头,司徒嵘能看见他眼里的那股无奈,挡也挡不住的。
季岩换了只手握听筒,抬头,直接视司徒嵘。
两人的身高上下差不了几公分。
司徒嵘依是未语半句。但也迎上他的目光。
听着他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存在?”
对视几秒。
司徒嵘抿了抿嘴角,哑着音调,反问:“为什么?”
季岩:“这么多年,乔桑尼还是忘不了你啊。”
……
——我和他两年前就认识了,在香港大街上,大晚上的,灯红酒绿的世界,熙熙囔囔的人群,他喝了酒,全身都是酒精味,坐在马路上抱着根电线杆。他在哭,我走过去时他还在那边囔囔着,声音不大不小,说的是一口标准的大陆腔,反反复复囔着你的名字。
司徒嵘。
司徒嵘。
司徒嵘……
——
几日后,那日给季岩审讯的警官周勇被上头革职了。
消息传到司徒嵘这里的速度也快,全是刘露在那传播,添油加醋着:让他怀疑我男神!看吧看吧!没好下场!自己贪污受贿哼哼,还不是自作自受!看他以后还嚣张不嚣张!
司徒嵘默默整理文件。
但笑不语。
唯是感慨:兄弟办事效率挺快啊。
但终有些许不自在,不爽快:季岩喜欢乔桑尼。
……分开几天了。
……多久没联系乔桑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