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去条顿叔叔那里了。”伊洛回答,盖尔每次里粘着伊洛十分厉害, 主要是担心伊洛会被巨龙们欺负,因为上一次卡拉家的炎龙发怒差点弄伤伊洛, 这样盖尔每次看见那只炎龙都不给好颜色看。
反正在盖尔的心里, 谁都不能欺负她的媳妇。
距离成年不远的盖尔脱离了不少以前的孩子心- xing -, 在与伊洛的日夜相处中渐渐理清了自己心中朦胧的情愫,有时候面对伊洛的时候竟然还会脸红, 这可真是让人惊喜。
盖尔这个时候确实是在冰龙条顿那里, 隔三差五的都要往那里跑一趟,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阿修罗,当时见到阿修罗躺在池水里人事不知的样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嚷嚷着要为阿修罗报仇,要不是被希尔达训了一顿, 早就跑出去找仇人算账了。
“冰龙叔叔, 阿修罗怎么还不醒啊?”将近成年的盖尔又长高了不少, 如今与伊洛站在一起都比伊洛高上大半个头了,面容以成熟了许多,眼中渐渐有了些许坚毅之色,此刻站在天池岸边,盯着水里飘着的阿修罗, 问道。
“诶呀。”条顿真是觉得头疼,也觉得盖尔这些年变得啰嗦了,他刚刚在弄药剂,就差一点就成功了就被盖尔拖到这里来了,心里头窝火。“到时候了就会醒来了,你别来烦我了。”
“可你上一次说了这两年会醒的。”盖尔睁着一双墨色的眼睛,一手指着天池,“可这都几个两年了,阿修罗怎么还睡着啊。”
“我怎么知道!”条顿抓狂了,恨恨地一跺脚,警告盖尔,“我跟你说,你最近千万不要来找我,我没有空理你,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盖尔第一次被条顿骂,有些愣愣的。
条顿骂完之后,一溜烟就跑回去了,他的药剂啊。
盖尔这个小王八羔子。
“阿修罗,我被冰龙叔叔骂了。”盖尔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对着如同睡着一般的阿修罗嘀咕道。“阿修罗,你要快点醒来啊。”
这句话,盖尔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几遍了,也不知道阿修罗有没有听到。
肯定是没有听到了,不然怎么一直不醒。明明身上的伤都好了,她要多说几次,总有一次会被阿修罗听到的。
不过她也没有耽搁多久,默默看了阿修罗一会后,一转身化龙飞回去找伊洛去了,她刚才被冰龙叔叔骂了,心里有些不开心。
得找媳妇安慰一下。
艾尔莎的伤势比起阿修罗的要重许多,然而在一年前就醒了,灵魂的重聚和稳定在- cao -作难度上存在天大的困难,但是有着作为大挂的龙神奥罗多的存在,仅仅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醒过来的艾尔莎还很虚弱,一睁眼就被喜极而泣的伊芙琳抱住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了艾尔莎苍白的脸上。
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伊芙琳,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回来了。”
伊芙琳听了之后双手抱得更紧了,泪水止都止不住。异变突生的时候艾尔莎就将伊芙琳和希雅安置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区域,之后再见到重伤濒死的艾尔莎的那一刻,几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若不是盼望着艾尔莎醒来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早就撑不住了。
艾尔莎醒来这是一件好事,希尔达来看过艾尔莎之后,又到了天池去看了一会阿修罗,这个孩子到如今都还没有醒,是什么让你那么的留恋,不肯醒来呢。
躺在天池里的阿修罗在做一个梦,梦里是一条长长的路,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再无其他,这条路上只有她一个人,每当前进一步时,回望身后,所有走过的路都消失了,她要么停止不前,要么只能一直往前走下去。
阿修罗没有停住脚步,她要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人在等着她,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
她心里隐隐也有一个声音在催促自己,要快点走,快点走,她不能让那个等着她的人等久了,因为等久了,那个人说不定就会不在了。
还有,她心里舍不得。
梦里的脚步越走越快,而陷在梦里的阿修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她一直在往前走,走着走着她觉得有些慢,于是就慢跑起来,渐渐的觉得还是不够快,便快跑,都后面疾速的飞奔,她不知疲倦,知道前面的景象终于变了。
白色渐渐褪去,色彩渐渐浮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背对着她。
阿修罗停下脚步,隔着不远的距离,望着这个身影。
心里既期待又踌躇,还带着一点游移不定。
“阿修罗,你不过来吗?”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越来越清晰。
阿修罗的脚步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轻移过去,周围的景象一步步变了,亭台院落,小桥流水,眼前矗立的宫殿,那一砖一瓦是那么的熟悉,殿前铺就的鹅石小路,蜿蜿蜒蜒,穿过廊前,直抵殿门。空气中传来一阵清新的花香,藤架上栽种的葡萄结了青涩的果实。
巧笑嫣然的女子莲步轻移,伸出双手拥抱阿修罗,沁人的香气弥漫,耳边是轻轻的低语,“欢迎回来,阿修罗。”
阿修罗轻握着女子的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我回来了,希雅。”
我回来了,可是,我曾经离开了过吗?
入了夜,屋外星光点点,空荡的殿中点了几盏落寞的灯,从窗沿偷偷溜进来的风吹开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帐,夜里孤寂得厉害,躺在宽大的床上,听着枕边人清浅的呼吸,毫无睡意的阿修罗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又闭上,又睁开,她不敢弄出声响去惊扰了身边人的安睡,感觉她今天很累了。
一直,一直在等着她回来。
“睡不着么?”身边本来已然入睡的人轻轻一翻身,便投入了她的怀里,温热的身体相抵着,竟是让人生出了永远不想分离的心思,白日里那一股沁人的香气直入了鼻间,腰肢也被一双柔软无骨的手轻轻揽住了,胸前抵着小脑袋,不经意地蹭了蹭,一股令人情不自禁的躁动从心田升起,很快就蔓延到四肢百骸。
于是,她只好抱着怀里的不敢轻举妄动,悄悄地平息着心里令人着恼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