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意我去陪她了?我去不去,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沈漾侧过脸看了看抱着保温杯喝过药的许发凉,把车内空调开高了几个度。
“……没有,你去陪她。”
许发凉真心实意地道。
过了一会儿,沈漾说:“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她接着说:
“你怎么这么好呢?哪怕经历了那么多,对别人却永远像个孩子,也不想想别人的有什么心机,你这样,以后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没有什么仇人,也没有像妈妈一样的弟弟,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在我这里赖一辈子,我想让你安安静静的演戏,永远不要理会那些肮脏的东西,我啊,很强大的。”
在某些方面,廖往跟沈漾简直太像了,比如她们都不想让爱人受到伤害,比如她们都已经强大到可以阻挡外面的风浪,可以让爱人在她们搭建的城堡里放肆地活着。
许发凉在感冒药和空调双重催眠之下昏昏欲睡,没有听清楚。
沈漾腾出一只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一直到进了公司,许发凉都是迷迷糊糊的。
沈漾面无表情扶着她进了公司,引得不少人围观,完了,这下许小花又要被沈总批评了。
到了办公室,沈漾把许发凉带到办公室里的一间独立休息室里,给许发凉拖掉外套和鞋子,把她抱到了床上。
想了想,又俯下身亲了她一下。
许发凉睡的迷迷糊糊,轻微“嗯”了一声。
沈漾换好正装,轻轻带上了门。
她刚坐到电脑桌前准备办公,门就被轻轻敲了敲。
“进来。”
周海洋推开门,拿着一束玫瑰花和蛋糕,怯怯地走进来。
沈漾看了一眼,停下手中的工作,“啪”一声按灭了电脑。
“坐吧。”
周海洋在沈漾对面坐下,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沈漾电脑桌上。
“能走动了?不头疼不晕了?”沈漾问她。
“嗯,今天没有疼,就来看姐姐了。”
沈漾笑着侧过了身,随着拿起周海洋带来的花,掐了一朵下来。
“手术真没白做,还知道送玫瑰花了?”
周海洋颤了一下,脸上故作的无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失落跟无措。
突然的转变,没法让人认为她还只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智商。
“什么时候好的?是刚做完手术?还是这几天慢慢好的?”
被拆穿了的周海洋说不出话。
“头疼也是为了让我照顾你,找各种借口让我陪着你,瞒了这么久,如果我今天不拆穿你,你是不是还想装一辈子傻子,嗯?!”
沈漾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音调升高,以免吵醒里面睡着的许发凉。
周海洋仿佛被沈漾的话刺激到,情绪非常激动。
“沈漾,这些年不都是我一直陪着你对你好的吗?你凭什么就不能正式看看我呢?这几年的记忆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每一次对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是,只要能一直陪着你,装一辈子傻子又怎么样!”
周海洋站起身,从开口到说完,已经泪流满面,认识沈漾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沈漾的名字。
“我对你的心思,你难道一直都不知道吗?我前几年说喜欢你,要娶你,大家都当我是个笑话,可是我改口了吗?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比不过陪了你半年的她呢?”
周海洋哭着坐回椅子上,一边抽泣一边用手抹眼泪。
面对她的咆哮,沈漾始终只是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她,似乎一切都与她自己无关。
在门后站着的许发凉皱紧眉头。
“首先,周海洋,你这样声泪俱下的质问我,是谁给你的勇气?我对不起你了吗?我出轨了吗?还是你忘记了是谁把你医治好的?”
沈漾声音冰冷,理智地不像话,不像在处理错综复杂的感情问题,而像在分析数学问题。
“其次,在你痴傻的那段时间,我有说过一句同意你的喜欢的话了么?”
在那三四年里,所有人都在嘲笑周海洋,周海洋却依旧契而不舍地对沈漾示好,明明当时的周海洋只是个傻子,只要沈漾也回她一句“我喜欢你”,或者“等你长大了就娶我”之类的玩笑话,周海洋是傻子,也就会得到满足了。
可是沈漾一句都没有说过。
“最后,你说了三四年喜欢我,我都只把你当妹妹,现在你不傻了,我就得喜欢你么?”
随着沈漾的一字一句,周海洋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黯淡无光,直到沈漾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的脸色彻底灰败下来。
“海洋,今天你从这里走出去,是选择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抑或者是继续装疯卖傻,我都管不到你,只是我不能接受你任何形式的示好了,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喜欢,你可以走了。”
沈漾指了指门。
“最后一次,蛋糕留下,花带走。”
周海洋抓起玫瑰花,失魂落魄的出了门。
直到她走后,沈漾才闭上眼,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点头疼。
其实她很仁至义尽了,对周海洋这件事来说,谁都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她。
沈漾惆怅,或者是因为周海洋对她的欺骗,又或者是因为心疼她这几年受到的嘲笑。
她这样决绝地快刀斩乱麻,其实是对周海洋最负责的做法了,不过最主要的原因,依旧是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和许发凉的感情受到任何的影响。
许发凉手已经扣在了门上,她强忍住冲出去抱住沈漾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