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发凉抱着她,并没有费多大的力, 她的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骨骼, 以及她微微颤抖忍耐的身体。
“跟我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许发凉手忙脚乱,可是她的晚礼服并没有口袋可供她装一些别的东西, 她只好用手替沈漾擦拭嘴角的血迹,白皙的指尖瞬间染上鲜红色, 让她触目惊心, 许发凉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可以走吗?”
“没事……”
沈漾皱了皱眉, 她咬着牙的一句话却引来许发凉更多的怒气。
“这叫没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沈总赖上我,我小家小业的可负不起责。”
沈漾嘴角殷红,声音也弱了下去:“别担心。”
那一股熟悉到令许发凉沉醉的香气又重新把她包裹住,许发凉又从心里面开始痛恨自己的心软。
沈漾离开的日夜里, 许发凉曾找了无数瓶她遗留下来的香水,自己搭配,然后在睡前喷在卧室里,直到那些香气包裹住她,她才能安然入睡。
虽然她总是调不出跟沈漾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而这个人呢,她一出现,许发凉便被占据了所有的注意力,刚刚在晚宴上,明明自己跟她没有任何交集,自己却清楚地知道她见了谁,喝了什么酒,喝了多少。
至于那杯酒,是许发凉知道知道她喝酒胃疼,故意敬的,只是她猜想,以沈漾的理智,她不会喝。
而现在,许发凉看见她嘴角的血迹,又心疼地喘不过气。
“沈总,自视甚高了,我只是怕我璀璨星途因为染上了您而乌烟瘴气。”
沈漾似乎是没劲了,没接话,许发凉看着自己噎住了她,再次心软,也没有继续拿话刺她。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外面走廊,许发凉走得很急,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她飞快地交待了司机备车去最近的医院,便挂了电话,准备重新扶着沈漾,却发现自己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只手。
紧紧搂着她的腰。
“……”
许发凉有些无语。
“沈总,你不重,我不累,你不需要搂着我。”
沈漾似乎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没有力气回复她,许发凉试着挣脱她腰上的手,沈漾眉头重重一皱,许发凉只好不再动弹。
Jarry似乎在楼道里正寻找沈漾的踪迹,沈漾的手机静音打不通,他只好亲自出来,外面还有明星们和赞助商们安排,大家都在等着她这个女主人回去。
转头看到沈漾,Jarry立马飞奔过来。
“沈总,胃痛?”
Jarry说着便想弯腰把沈漾横抱起来,许发凉也跟着放开了手,他的动作却被沈漾一个虚弱但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而许发凉的腰上,沈漾的手一动不动。
Jarry看着沈漾苍白的面色,不敢再让她费力气,自己懂事地重新站好,准备在右边扶着沈漾。
“她陪我去,你回去准备散场,几个来的大财团要亲自送走……嘶……”
许发凉重新把沈漾抱住,沈漾的力气似乎更小了,整个人瘫软在她身上,车子停在宴会场地侧门,坐上车以后,许发凉明显比沈漾还要紧张。
“去最近的医院,马上走。”
“外面的记者还在等着你。”
两年不见,开车的小徐哥也稳重了许多,他扫了一眼后座,怎么自家许姐还跟这个女人搅合在了一起?
“少废话,走。”
小徐哥马上发动车子。
沈漾闭上了腰,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一层汗,看起来非常虚弱。
她闭着眼,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许发凉看着对方身上被自己撕破的礼服,从副驾驶上拿来自己的衣物,把人轻轻盖上,又拿出- shi -纸巾,慢慢地擦她手上的血。
她一边看着窗外的路况,一边焦急地看着地图。
风度慈善晚宴上,Jarry彬彬有礼地照顾着几位大佬们退场,等在场外的记者们听到薛森说许发凉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席,都兴致缺缺,他们本来还想着能拿到许发凉出关回国的第一手采访,看来是不行了。
医院。
“医生,她怎么样?”许发凉刚一看见白大卦走出来,便几步走上前,询问沈漾的状况。
医生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大明星,此刻的许发凉虽然换下了晚礼服,穿上了便装,依旧星光熠熠,但是医生的基本素养让他严肃开口:
“胃出血,这是喝了有多少酒,年轻人啊,什么都不怕,命也不要,钱还有赚不够的?哪有身体宝贵!”
“谢谢医生,那她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吧?”
医生看了看大明星满脸的关切,也不忍心再指责,口气软了下来:“脱离危险了,只是以后要好好养着,可不能再瞎折腾了。”
“好……那就好,谢谢您。”
医生摆摆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许发凉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想起了沈漾的脸色苍白,想起了自己故意倒的那杯烈酒,想起沈漾狼狈地跪在地上,鲜血滴在地板上。
她心里一阵抽疼,弯下腰捂着脸,不知道要怎么办。
次日清晨,沈漾按时按点醒来,胃里依旧不适,不过已经没了那种撕裂感。
“呦?醒了?”
魏桐从外面大大咧咧走进来,端着保温饭盒,“喝点儿粥?”
“她呢?”
沈漾嘴唇苍白,手上插着针,脸色已经不像昨晚那样难看。
“这么久不见,我赶着过来见沈爷,沈爷开口就是问别人,谁啊?”
魏桐故作迷糊。
“别闹,我没劲跟你废话。”
魏桐一指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