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己凭本事赚的钱,当然要凭本事花出去啦!”
还是个孩子啊,说话做事总是一根筋。
对此,赵鹿没说什么。
姚凌很是兴奋,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跟赵鹿吐槽她那份实习的工作,说她顶头女上司是怎么无良欺负她,到最后她忍无可忍跟女上司开怼,这才是她这次辞职的直接原因。
赵鹿忍俊不禁,说:“你这脾气跟我以前年轻的时候还挺像。”
姚凌见鬼似的看着她:“你现在也很年轻啊!”
赵鹿:“……”
不到三十岁,的确年轻。可经历过两次的感情失败,赵鹿总觉得自己内心已经没什么激情了。没有激情,对事物失去了好奇和追求,这不就代表心态老了吗?
大概是觉得姚凌太能说,连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受到了感染,偶尔跟她开几句玩笑,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车子里充满着女孩没心没肺的笑声,赵鹿内心却无波无澜。她默默将头别开,对着窗外风景发呆。
到了目的地,赵鹿下车去帮姚凌拿行李,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前后左右,并未发现杨伊和那个中年男人。
进了酒店,去前台帮姚凌订了房间,趁着姚凌拿出银.行.卡刷钱时,赵鹿再一次按捺不住左右张望。
“你一直在找什么呢?”姚凌冷不丁地说。
赵鹿心里一突,故作镇定:“没什么。”
姚凌不疑有他,问她住在几楼几号房。赵鹿心不在焉地回答。
一直到姚凌办好了手续,赵鹿跟她一起进了房间,等她进了浴室洗澡,走出去,帮她关上门。
赵鹿紧赶慢赶下来,站在空旷的大厅里,还是没有找到杨伊和那个男人的一点踪迹。
他们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
是她听错了?还是杨伊知道她在这里,所以临时换了酒店?
赵鹿胡思乱想着,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如果不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提醒她挪一下脚步,赵鹿估计能在原地站很久。
她心思一点点收回,想起自己反复无常的举动,突然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人家看都没看她,她犯得着这么上赶着去找吗?
自作多情。
赵鹿做了一个深呼吸,走向前台。
不知道姚凌在飞机上吃了没有。赵鹿忘记问她了,索- xing -帮她点了份吃的。
赵鹿回到了自己房间,往床上一坐,给姚凌发消息,跟她说了帮她点餐的事,让她下午先休息。
这么一折腾,赵鹿也觉得累了,她将手机扔到一边,身体往后一趟,闭上眼睛。
带团在外,每个时间点该做什么都是事前规划好的,赵鹿订好了闹钟,倒不担心自己睡过头。
这一觉她睡得迷迷糊糊,没等闹钟响,就听到门外面传来恼人的噪音。
有男有女,低沉的,尖锐的,混杂在一起,像是吵架。
赵鹿烦躁地醒过来,想到这一层里好多都是她团里的老头老太,她爬起来打开房门一看。
声音来源于她斜对面的一间客房,几个人吵吵嚷嚷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要命有一条,要钱没有,有本事你那把刀上来砍死我啊!”
“姓黄的,同是生意人,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这钱你不还也得还,我不要你的命,我要属于我的钱,快把钱还我!”
“唉唉唉你们别打了别打了!钱总,我们不是不想还,我们也没钱啊!”
“没钱?没钱你们开名车住别墅?还跑这么老远来旅游?”
“少跟他废话,老子说了,没钱!姓钱的,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嘈杂声中响起一声冷笑,虽不明显,但威胁的意味却一点也不弱:“好啊,你报警吧,等警察来了,看他帮谁。”
赵鹿刚睡醒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原本抱着吃瓜的心情想要再观望一会儿。可是当这熟悉的声音钻入耳膜时,她身形一震,瞪大双眼看了过去。
只见扭成一团的两男两女中,赫然有一个最瘦弱的身形被夹在门缝中。里面的人阻止外面的人进去,她就用整个身体牢牢地抵着门。
杨伊。
他们果然来了这里,但看着架势,不像是出来玩的,更像是讨债。
如果说杨伊还算冷静的话,那跟她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气势上凶残多了。他一副恨不得举着大刀想要把门里面那一男一女砍死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姓黄的,我钱某人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无赖,我就不应该把钱借给你!”
门里面的女人身形丰满,身上还穿着睡衣,着急地说:“钱总,老黄他也是被逼无奈啊!我们钱都投出去了,根本没有闲钱还给你啊!”
钱总?
这中年男人,该不会就是钱梓妤的父亲吧?
当初只在钱梓妤的追悼会上见过一面,赵鹿对钱跃民的外貌已经没了印象。但联系起杨伊护着中年男人的架势,赵鹿估摸着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钱跃民怒了:“我不管,我只要钱!欠钱就要还,姓黄的,你别以为躲到这里就没事,我们现在就报警。伊伊,给警方打电话。”
“好的钱总。”
眼看着杨伊掏出了手机,原本嚣张的黄姓夫妇受到了严重刺激,那姓黄的面目狰狞地朝杨伊扑过去:“不能打!”
那姓黄的人高马大,还那么胖,杨伊瘦成那样怎么可能是他对手?
赵鹿心下一紧,脚步下意识往前迈出一步。
电光火石间,杨伊一个灵活地闪身,避过了男人要抢她手机的手。男人扑了个空。
“快关门关门!”姓黄的老婆说。
姓黄的男人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杨伊到底报不报警,趁他松懈“砰”的一声重重把门关上了。
气得钱跃民在外面疯狂砸门:“姓黄的,你快给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