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云看到这辆马车,眼神蓦然闪了一下。
马夫驾轻就熟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身份牌并递给他。
龚云接过看了一眼,确定是傅王府的牌子,还给马夫道:“原来是王爷,可否让末将看看里面?”
为防止有意图不轨的人混进去,这是每个人必经的一道程序,就算是宰相也一样,他身负守卫皇城的重任,为人刚正不阿,是不会因为对方身份高贵就破例,这也是郁伯飞将这个重任j_iao给他的原因。
里面的人并未说什么,不过却很配合的掀开了帘子。
马车里只有傅无天和安子然二人,这次参加国宴,他们没有带任何人,从外面看进去一目了然。
这是龚云第一次看到傅无天的王妃,少年安安静静的坐着,雪白温暖的披风衬得其白璧无瑕,好像一座白玉雕像。
冲他们点了下头,龚云立刻让手下放行。
就在傅王府的马车进入皇宫不久,因马车被撞坏,不得已只能骑马过来从而耽误了时间的长孙少奇终于姗姗来迟,在他准备连人带马进入皇宫之前亦被拦下来。
“干什么,本公子是来参加国宴的。”
长孙少奇立刻大声的喝道,因刚回君子城,所以这一次没有跟长孙成德一起过来,而且以往都是长孙成德出面,因此他不知道这是必要的程序和规矩。
龚云面无表情道:“请出示你的身份牌。”
长孙少奇骄傲的抬起下巴,“我是宰相的孙子长孙少奇。”
“请出示你的身份牌。”
龚云语气冷硬,又重复了一遍。
长孙少奇猛地沉下脸,“我说我是宰相的孙子你没听见吗?”
龚云抬起暗沉的眼眸,“就算是宰相在这里也要出示身份牌,谁都不能例外。”
长孙少奇见他这般不识抬举,冷哼一声,却还是将身份牌拿出来扔给他,他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在心里暗暗的记下龚云这个人,r.ì后有机会一定会给他点颜色瞧瞧,所以最好祈祷不要撞到他手里。
确定完身份,龚云让人放行。
长孙少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嚣张的扬长而去。
“副统领,这个长孙少奇看起来是个记仇的人,你r.ì后要小心了,听说长孙成德很重视他。”手下刚好看到长孙少奇离去时那一眼,顿时有些担忧。
“一个纨绔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龚云反倒不以为意,长孙成德也不会任由他胡来,现在大皇子一派正与二皇子和三皇子斗得不可开j_iao,他肯定不会希望发生什么麻烦事。
手下却不清楚,脸上还挂着一丝担忧。
龚云却没打算跟他解释太多。
太清宫是大亚皇帝处理r.ì常政务的地方,每年的国宴都在这里举行,从先皇传到崇明帝已经成为一种惯x_ing,越接近酉时,官员们和皇室成员便陆陆续续到达了,他们可以提前也可以晚到,但是绝不能比崇明帝晚,所以一般都会选择提前到达。
此时,官员们三两成群的j_iao谈着,派系分明,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哪个阵营的,距离酉时只剩下一刻钟,大部分人都已经到达,只除了一些比较龟毛的,或者故意拖到最后一刻想要刷存在感,或者证明自己身份非同一般才出场的。
不过这里面不包括傅无天和安子然。
两人从来没有参加过国宴,包括身为皇室成员之一的傅无天。
他常年待在边关,回来的次数不多,所以也一次都没有参加过,就是回来过也是匆匆赶回去,所以当太监喊着‘珺王、珺王妃到’的时候,全场几乎有一瞬间安静了一下。
众人齐刷刷的朝门口看过去。
一玄一白两道人影出现在大门口,众人的视线随着他们走进来而移动,先是看傅无天,然后才看向他身侧的少年,眼睛里如王府的丫鬟猜想的一样,大部分人都被安子然惊艳了一把。
传闻中的傅王妃,不是说长得不好看吗?
眼前这个少年要是不好看,整个大亚就没有好看的人了,没人傻到以为少年不是珺王妃,这种场合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否则就是不尊重皇室。
“似乎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好看。”
傅元诚的目光追随着安子然,缓缓流淌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似乎两次看到他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赵毅仿佛明白他的心思,突然说道:“他是珺王的王妃。”
听到这话,傅元诚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他是无天的王妃,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对面,长孙少奇也刚巧到达宴会,因为他是骑马过来的,所以速度后来比他们快了一点,几乎在他们前脚踏进会场的同时,他后脚就进来了,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傅无天和安子然身上,所以注意到他的人不多。
“爷爷。”长孙少奇皱眉走到长孙成德面前。
“听说你的马车坏了,你是骑马过来的?”长孙成德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长孙少奇眼睛却亮了一下,旋即委屈的说道:“爷爷,我的马车被人撞坏了,孙儿还差点受伤了,要不是运气好,这会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他故意没有说出实情,本想挑起爷爷的怒火,让他针对傅无天,但是一时兴奋却忘了,长孙成德既然知道他的马车坏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长孙成德朝傅无天和安子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平静的道:“是撞到傅王府的马车吧?”
长孙少奇心一凉,爷爷知道?旋即涨红了脸,他这种像婴儿一般的段数在爷爷面前果然不够看。
“人没事就好,但是你要记住,下次不要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伤了人有长孙家给你撑腰,伤了自己那就是活受罪。”
听到这句沉稳中带着几丝不可忽视的威严的话,长孙少奇露出欣喜的表情,爷爷没有责怪他,反而担心他的安全,是不是说傅王府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