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余芷轻声问。
谭韶诗努力回想,“我好像忘了什么……”
余芷挑眉,“道别吻?”
“……”谭韶诗想了想上次热烈过头、晕乎乎忘了同事们能看到的吻,一咬牙拒绝了,“不行,这是公司楼下。”
余芷柔下声再道歉,“对哦,上次我就没注意。对不起。”
“都过去了。”提到公司,谭韶诗终于想起来是什么事情了,“对了,你到底在f公司是什么职位?”
“应该是副总吧。”
“哇。”谭韶诗没想到余芷一进f公司就这么厉害,不由感慨,“米沁真的很看好你。”
余芷不以为然,“我家f公司股份也很看好我。”
“……”谭韶诗一直想象的励志情节变成了用钱说话的现实,噎了一噎,清清嗓子才挤出话来,“总之恭喜你。”
余芷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的办公室跟你不在同一层,不能常常见到你了。”
谭韶诗感受到了指尖的温热,颤了颤,对上余芷温柔的眉眼,觉得气氛又要不对劲了,“嗯……中午再见吧,我去上班了。”
她转身想走,被余芷按住了肩膀。
“真的没有道别吻吗。”
一声可怜兮兮的询问勾得她回了头。
谭韶诗看到余芷咬唇,没出息地心软了,看了看外头依然显得冷清的街道,咬牙点了点头,“就亲一下,两秒内哦。”
她闭上眼,听到了余芷解开安全带的轻响,感受到余芷身上的香水味渐渐充斥鼻尖,等来了轻碰脸颊的一个吻。
恰好在余芷捏过的地方。
谭韶诗一愣,觉得这分柔软的触感烙到心底去了。
“一秒。”余芷勾起一笑,故意重复她说过的话,“只亲一下哦。”
谭韶诗道行不够,赧然低头,小声说一句再见就急急下了车。一路快走,她奔到电梯前,摸一摸自己烫起来的脸颊,无奈叹口气。
她下次还是不要让余芷送自己上班了。
太撩,受不住。
——
隔了个周末,同事们有些懒散,在晨会开始前闲聊几句,说到了最近的大新闻——神秘的收藏家柯岩睿这些年一直在找合适的人来设计凤凰胸针。
“他到底找过谁呢?”
“不知道,但他这次找的人真不靠谱,居然把消息放出来了。”
身为同事口中不靠谱的人,谭韶诗默默喝了口茶,把手机里柯岩睿的备注改成了“k”,而后佯装忙碌地整理桌面。
同事们的聊天还没结束,一个人说不靠谱,另一个人并不赞同,“真的是那个设计师放出消息的吗?只会让人抢生意,损人不利己,他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谭韶诗真想点个头。
“谁知道呢,反正柯岩睿被吓回去了,不继续定制胸针,还收回了展馆的藏品……唉,这是要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的节奏。”
谭韶诗听得五味交杂。
她想过最严重的后果是自己失去凤凰胸针的单子,没能考虑到向来低调行事的柯岩睿在出了纰漏之后会怎么样应对。柯岩睿不喜欢跟大的珠宝公司打交道,却给市展馆借了不少藏品,在一些科普宣传活动时也不吝资助,打从心底里想让公众了解珠宝的美,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再也不合作,实在是遗憾。
谭韶诗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犹豫着要不要提醒柯岩睿一句身边人可能有问题。
她没能做出决定,听到同事们提醒她“准备开会”,暂时把柯岩睿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晨会主要内容是晚宴拍卖品和展品的确定,谭韶诗看着长长的单子,在柯岩睿一栏看到标注从“待定”变成了“取消”,心情复杂,再往后翻见着了一条新增的坦桑石项链,没有实物图,信息简略,联系人是她闺蜜的号码。
谭韶诗惊讶,主管似乎知道她和卓微澜认识,看着她说了一句,“a08由我直接负责,你们不要插手。”
她只能跟着别人答声好,打消了问一问卓微澜的念头。
开完会,谭韶诗一走出会议室,便被气冲冲的周女士拦下来了。
“我们到接待室里说。”谭韶诗看出来者不善,不用柯姗吩咐就把人请到了人少好说话的地方去。
周女士冷哼,在柯姗的带领下先一步往会议室走。
谭韶诗走在最后头,轻轻关上门,一转头就迎上了周女士的刁难。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慢呢。”周女士抄着手,横眉瞪眼,“原来接别的生意去了。”
谭韶诗一下子想到了柯岩睿那单凤凰胸针。
“周女士,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一直在催制作部赶您的单子,优先第一个,没有什么别的生意。”柯姗倒好水地上,温声细语解释着。
“误会?”周女士抬手指向谭韶诗,“噢,你接私活啊?”
谭韶诗知道这八成跟柯岩睿有关了,上前解释,“周女士,公司定制有一定的程序,我完成了的一部分工作,接下来转到制作部去……”
“所以你去接私活了?”周女士打断了她的话。
谭韶诗一时答不上话,柯姗有经验,帮着在周女士面前说好话,“您真的误会了,她已经完成了第一部分的设计工作,要等制作部才能进行下一步,这跟公司指派的其他工作无关。”
周女士听明白了,找到了下一个发难的对象,“你们制作部在哪里?”
“我跟您解释一下制作的流程吧,”柯姗依然带着笑,“这样方便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