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韶诗顿时把烦心事给忘了,伸个懒腰,“终于下班啦。”
“时间还早。”余芷问,“想去哪里?”
谭韶诗陷入沉思,“嗯……”
余芷没催促她,陪着走到车子边,帮着开门。
谭韶诗瞧到余芷放在门框边替她护头的贴心手,感到温暖,坐稳了再开口,话里自然而然带了一丝甜腻腻的滋味,“去哪里都行~”
“好。”余芷放下手,顺势摸了摸她的头。
谭韶诗像表情包里的乖巧小人一样,温顺坐好让女朋友哄。
“先去吃饭吧。”余芷上车,替她下了决定。
谭韶诗说声好。
回去的途中,她们又经过了那一个农家小屋。谭韶诗多看了两眼,眼神直勾勾的,余芷有所察觉,主动掉头转到了通往小屋的小路。
“嗯?”谭韶诗讶然,“为什么停下来。”
余芷解开安全带,凑过来亲一口,“不是说去哪里都行吗?”
谭韶诗心想也是。
下了车,谭韶诗和余芷顺着一条石子路往里走,渐渐看到了屋子的全貌。这个屋子是泥瓦房,似乎没有人居住了,院子里全是杂草,分布着缺了腿的椅子、倒着的木桶、满是泥泞的白色麻袋,破旧的门扇随着风吹一摇一摆,发出吱呀的声响,阳光照不到的屋内黑黝黝的,不知藏着什么。
远看是朴实纯真的风景,近看是萧条破败的惨象。
“距离产生美啊。”谭韶诗不再往前走。
余芷跟着她停下,“嗯,远看漂亮些。”
“出太阳看着还好点。”谭韶诗说,“要是- yin -天或者晚上,这里会很像鬼屋,走进去说不定有倒下的人,悬在半空的长发……”
余芷攥着她的手倏然收紧了。
谭韶诗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有这个效果,懵了懵,小心问,“你怕鬼吗?”
“……”余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吧,饿了。”
也就是怕。
谭韶诗意外发现了余芷的小弱点,竟有点小开心,想象着带余芷看鬼片会是什么效果。
“韶诗,你看这个。”余芷忽道。
谭韶诗看过去,发现井边有一小片石子铺成的圆圈。
石子铺得讲究,分成了深浅两色,虽然年久无人打理从缝里冒出了杂草,但是特意凑出的图案趣味犹在,像是小小的漩涡,颜色渐变,错落有致,最普通的石头在长久的井水打磨下变得圆润,在雨后映着阳光,光彩温柔,别有一种朴素纯真的美感。
谭韶诗也想起了老家的那一口井,似是能脑补出这座房子居住的人们聚在井边,洗衣的洗衣,聊天的聊天,在蓝蓝的天空下恣意笑着的画面。
她似乎有找到了一点感觉,拿手机把这幕拍下来。
拍下来的照片和亲眼见到的模样不大一样。
“好了,我们回去吧。”谭韶诗担心自己找到的感觉转瞬即逝,催着余芷回到车上。
余芷听了她的话。
一上车,谭韶诗拿出纸笔,不顾车子晃悠,尝试着在纸上重现自己的感觉。她太专注,不知道车子什么时候开到了平顺的大路上,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离开了空气清新的郊外,回到繁忙喧嚣的城市中。
直到车子停下,她一抬眼,看到高楼大厦和来往的行人,有些愣,“哎?我们什么时候……”
“刚到。”余芷解释,“在等着进停车场。”
谭韶诗“噢”了一声,看看时间,被走向1点半的时间吓到,赶紧把纸笔收起来,“不画了,我们去吃饭。”
“嗯。”余芷正好能开到停车场里去。
说是这么说,谭韶诗脑子里仍想着那幅没完成的画,有些心不在焉。
余芷停好车,轻声问了她一句,“回过神了吗?”
“差不多。”谭韶诗老实答,“没事,等会儿我看到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等会儿?太慢了。”
谭韶诗愕然,没反应过来,便被逼近的余芷勾下巴吻住了。热烈主动,交缠不休,少了由浅入深的试探,余芷没给人缓冲的机会,吞下了所有低呼和闷哼,待她喘不过气才稍稍放开,借着直起身的动作与她紧贴着磨蹭着,擦出一阵颤抖。
“现在呢?”余芷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谭韶诗赧然,小声答了余芷想要的答案。
“只想着你了。”
——
就连周末,谭韶诗也在沉迷画图,重心放到了f公司客户的传统单子罢了。
她一回家便去了书房,比照着手机的照片开始画。
下次晨会将近,谭韶诗不想像上次一样两手空空,大脑也放空地出现在同事们面前当个什么都不会的呆子,认真琢磨着怎么把心中的传统概念表现出来。
她认真工作,余芷能够理解,给她倒了杯水。
谭韶诗一忙便是一下午,到了吃饭的时候才因为饥饿消停。她保持久坐的姿势太长时间,肩膀和脖子有点僵硬泛酸,揉一揉扭一扭,放下笔去找余芷。
她在客厅里找到了余芷。
“你要我说实话?”余芷一手玩着遥控器,游刃有余的指尖动了动便让遥控器掉了个个儿,另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嗓音慵懒,说话慢条斯理的,“你再怎么找理由,也改变不了谢经理目光短浅、与工厂搞不好关系的事实,早换早好。”
连说别人坏话都这么好看。
谭韶诗撇撇嘴,放轻脚步走过去。
余芷看到了她,放下遥控器伸手一揽,就这么把她抱到怀里了。
离得近了,谭韶诗听到了总经理无可奈何的声音,“但是石助理没什么功劳,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