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雪一时怔住,不曾料到白烛会突然如此说道。
“你果真是喜欢我的。”白烛笃定,眸子愈发的亮了,像有光一样,尾巴扫来扫去的,不经意间擦过斐雪的手腕,带起丝丝痒意,斐雪才回过神来。
“你...为何这么说?”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烛摇了摇头,道:“你从不过问我些什么,你不问,我便不说。”
“不过,现在我想通啦,你不想问,我便告诉你是了。”清脆的声音愈发的愉悦,白烛昂起头来,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头顶上的兽耳直挺挺的立着,帘外的阳光渗透进来,长发愈发显得晶莹了。
她道:“娘亲说,我们这一脉的祖宗叫做白泽,上知天文地理,下晓鸡毛蒜皮,无事不知不晓...”
白烛说着说着,突然耷拉下了脑袋,见此,斐雪有些哭笑不得了,毕竟这转变有点忒大。不等她说些什么,白烛又道:“可惜,到我这里,遗传的甚是稀薄,也怪我自己没用...”
斐雪伸手想要揉揉白烛的发顶,刚抬手,还没等触碰上,就被拦了下来,纤手被紧紧地握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白烛手心的温软。
“幸好,我晓得了你是喜欢我的。”
笑靥如花,烛光般的眸摇曳着,散着暖光,又晃了谁的眼。
*
吴德此时正心系斐芩,心不在焉的望着车帘外那遥不可及的云霾之地,心中纠结万分。
碧琼躺在一旁,悠悠转醒。
碧琼微侧了下身,耐不住的低咳了几声,舒服了些,才道:“你若是这般心不在焉,怕是攻不下那七星阁。”
的确是的,匆匆忙忙,来不及派人去查,无法的得知七星阁内部的具体消息,只得到了华阳关再打听消息。
吴德回了神,瞥了一眼碧琼隐隐泛青的脸,话锋一转,道:“你已经不想活到这种地步了?”
碧琼的身子本就不行了,再加上自废武功,内力尽失,若非吴德发现的早,怕是活不过今早,即便如此,也命不久矣了。
“他已经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碧琼自嘲道,满满的讽刺之意。
吴德敛眉,刹那间思绪万千,也不知如何说来得好,索- xing -直接道:“他是殇十柒。”
碧琼一愣,想要仰天长笑,奈何这身子骨不配合,不等笑几声便咳嗽起来,咳的眼角溢出了泪花。碧琼费力的摇了摇头,没什么神采的眼中掺杂着无奈与讽刺,他叹道:“原来你知道啊。”
“你既然知道,却还要去讨伐那七星阁。”是傻么。
“那是我与月将军的事,与殇十柒还是月肖琦的什么的没有关系。”吴德淡淡道。
说话间,从怀中摸出了两只鸡腿,伸手递给碧琼一只,碧琼费力起身,伸手想要接过,不成想那递鸡腿的手又收了回去。
“人老了,倒是忘记了,病人饮食要清淡。”吴德将鸡腿收了回来,又拿出了几棵草药重新递给碧琼。
碧琼毫无血色的唇角抽了一抽,空腹饥饿难耐,无可奈何,只能接过生吞下去。他倒是想死,但他同样知道得是吴德绝对不会让他死。
苦涩的、清甜的、酸涩的,各种草药的味道集合在碧琼的味蕾,真是神奇的滋味。
“这真是个神奇的世界。”碧琼轻声叹道。
一个人,突然就成了另一个人,只是那副皮囊没有变是了。
不,也不对。连皮囊也变了。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恐怕,也只能称之为神奇了。
碧琼此时的思绪正是千千万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死么。”碧琼合上眼帘,似在假寐。
吴德无心回答碧琼的问题,随口敷衍道:“因为你想死所以你想死。”
碧琼也不在意吴德的语气,他缓缓道:“因为...在死亡的一刹那,我好像,又看到了他。”
“你知道的,我没有兴趣听你说这些事。”吴德面无表情的啃着鸡腿,一副完全不想理会他的样子。
“还真是无情。”碧琼失笑,轻抿了下干涩的嘴唇,接着道:“既然不聊这些,那便聊聊你吧,你可是很久没有自称‘老夫’了。”
吴德挑眉看着碧琼,道:“快要死的人话都这么多吗?”
想了一想,他还是答道:“我不想如此自称就不这么自称了。”
不可否认,碧琼羡慕了,羡慕他的随心所欲。
*
连夜赶路,连口热茶都不一定喝得上,殇十柒自然是不情愿的。
指尖轻弹,一颗卷成一团的干茶叶精准无误的跃入殇十柒的口中,臼齿咀嚼,茶香混着苦涩的味道深入味蕾,殇十柒并没有因为这苦涩的味道而急着喝水,而是悠悠然的小口小口喝着,向是品尝水的味道。
贺兰情也喝了口水,见殇十柒还在小口小口的喝水,眸中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她道:“冲干净些。”
“嗯?”殇十柒口中还含着一口热水,嘟着嘴看向贺兰情。
贺兰情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淡淡道:
“免得影响口感。”
一时间,殇十柒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待反应过来,又不知是将口中的水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碧琼(无辜摊手):我就是想领个盒饭而已。
听说夸你可爱的人都喜欢你。
【欢迎捉虫】
☆、第六十章.
无意闯进马车内的煦风,实在轻柔的紧。
本因妖劫而有些许压抑的气氛,烟消云散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