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流云轻功了得,轻轻一跃,跳到方兆廷身后,稳稳落地,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刀向方兆廷的小腿刺去。方兆廷一转身,持刀由下往上一挑,挑开聂流的刀,刀锋忽地转而向聂流云的脖颈挥去。聂流云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架开方兆廷又快又狠的刀,并不断向后迈步。方兆廷早就察觉此女子内功深厚,持刀的虎口被震的发麻。一旁的罗绛雪看了只以为是方兆廷击退了聂流云,兴奋不已,实际上他却连接招都有些手忙脚乱。
倒是边上的唐文清看出了点门道,她看得出来,白衣女子虽生杀意,却没有用尽全力,而那个蓝衣男子确是全力以赴却没讨到好。两人都是用刀,聂流云的焚月刀薄而轻巧,方兆廷的大刀厚而笨重,不用再较量也知道谁输谁赢了。
聂流云乘胜追击,只见她足尖一点,在空中旋身,刀指方兆廷,焚月刀随着她身体的旋转晃出无数刀影,方兆廷慌忙边挡便连连后退,额头上竟冒起了阵阵冷汗。
一旁观看战况的罗绛雪本来想着趁白衣女子不注意,将唐文清和余弘乐杀掉,没想到方兆廷在白衣女子的攻击下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她只好舍下唐余二人,也加入了战斗。
“哼!”被前后夹击,聂流云却毫不在意,她冷笑一声,挥刀更猛了,她持刀向前边的方兆廷纵劈而下被方兆廷横刀挡住,刀锋又往上一挑,退开方兆廷,随后借力转身给罗绛雪来个旋刀斩,将她手中的剑震飞,聂流云再旋身一脚踹去,将罗绛雪踢飞倒地,没想到这个罗绛雪这个破玩意儿平时这么凶狠居然这么不经打,竟被聂流云一脚踢得昏迷了过去。
在罗绛雪身上踢了一脚后,聂流云借着弹力轻轻一翻,在空中完成一个漂亮的旋转,落在方兆廷的上方,将刀刃向着方兆廷的头顶由上往下狠狠一劈。方兆廷顿时生出一身冷汗,脚底跟灌了铅似的跑都跑不动,惊慌失措间举起刀挡住了致命的一击,随着兵刃相交的一声脆响,方兆廷的大刀竟然也被震落在地上,他持刀的右手缓缓溢出一抹鲜红的血液,竟抖了起来。
他左手捂住受伤的右手掌心,还没来得及感受来自伤口带来的疼痛,只见那白衣女子一刀不成又来一刀。依然是从上往下劈,因着刀已经掉落在地上,这次的致命一劈方兆廷就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挡了。这一刻,方兆廷心惊胆颤的,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死亡笼罩着,怎么逃也逃不开。就在刀刃要落在他头上的那一瞬间,他凭着心底的求生欲望慌忙往边上一躲,逃过了被劈成两半的下场,只是,他虽然避开了脑袋不被砍掉,他的胳膊却没那么幸运,没错,他的右手被砍了下来,正躺在地上的血泊里。
痛!钻心刺骨的痛!方兆廷忍着剧痛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断臂,往自己身上点了几处- xue -道止血,然后看了一眼那个白衣女子,她似乎是司空见惯了这种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手中还稳稳地拿着那把刀,刀柄被布裹着,刀刃的月牙形状看着有些眼熟,方兆廷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把刀的刀刃上还沾着他手臂上的血,想起刚刚的命悬一线,还有地上那条断臂,以及自己的胳膊上的伤口,方兆廷既惊恐又怨恨,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方兆廷剩余的手不知握了什么东西,只见他突然向聂流云一挥手,一个暗器打向聂流云,早有防备的聂流云以刀一挡,当暗器掉落在地之时,聂流云发现,所谓的暗器不过一颗小石子。而方兆廷已经在扔石子后立马使上轻功逃跑了。
“你这个恶毒的婆娘!今日的断臂之仇,他日我方兆廷必定百倍奉还!”想着保命要紧,方兆廷逃走之时还不忘放出狠话,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挽留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
不能让方兆廷活着离开!聂流云面具下的脸寒意更甚,正要施展轻功去追杀方兆廷,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一直在盯着她的唐文清还有余弘乐,要是自己走开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确定能不能回来,万一罗绛雪那破玩意儿醒了这两人就危险了!
不行!这两人是聂小凤的徒弟,她们不能死,况且,还有个罗绛雪没处理。反正方兆廷已经断了一只胳膊,量他能力再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日后再收拾他。犹豫片刻,聂流云顿住向前的脚步,将焚月刀负于背上,然后走向昏倒在地的罗绛雪旁边,她在罗绛雪身上摸了摸,一会儿便搜出那卷血龙图,还有一个小瓶子。她把血龙图收好,然后将小瓶子递到唐文清的鼻子下面,然后捏了捏小瓶子,示意她闻一下,说道:
“你们中了软筋散,这是解药,你闻一下,不出半刻就能行动自如了。”
闻言,唐文清压下心底的疑惑,吃力地将脸往前伸,好让鼻子凑近那小瓶,用力嗅了嗅,霎那间,一阵清凉的气体通过鼻子流向四肢百骸,唐文清渐渐恢复了一丝力气,不复刚才的虚弱了。
虽然不清楚这个白衣女子为什么要救她们,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她们想太多,看见唐文清的反应,余弘乐知道这解药是真的。当聂流云拿来的时候,她深信不疑地用力深吸,不一会儿便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便,没有像刚刚那样的笨重了。
片刻之后,唐余二人恢复了功力,而躺在地上的罗绛雪还未有醒来的迹象。唐文清有查看过,罗绛雪还没死,真的只是昏迷了,看来是这个白衣女子的那一脚踢的狠了。
余弘乐从飞天镖局的行李中取出一条绳子,准备将罗绛雪绑回冥月教,而聂流云见她们安然无恙,是时候要走了。
临别之际,唐文清朝聂流云拱了拱手,心怀感激道:“感谢姑娘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日后好让我等报恩。”
什么报答救命之恩,无非就是想套话吧,聂流云心中思想活跃,面上却不动声色,摆摆手回答道:“不必了,救你们只不过是顺手,我的目的是血龙图。”
唐文清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白衣女子,她的面容被白色面具遮挡着,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唯有眸中一片清澈冷然。这么直接地就说出目的来,让善于言辞的唐文清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