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满脸愁容,聂小凤以为她是在想娘亲了,便出口问道:“咱娘的名字你记起了吗?”只要知道名字,就好找人了,得尽快找到小流云的娘,这样她们就能在一起了,想想还真是有些小激动呢!
“这个……”聂流云低下头不敢去看她,切莫再让她对聂小凤撒谎了!可是,一旦让她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女儿雪娃,到时候她承受的伤害势必会更大吧!这是聂流云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也是这些天晚上一直困扰着她的噩梦。
“小心!”聂流云被她的声音惊醒,同时正被她紧紧地抱住身体,聂流云抬头一看,正看到那个小矮子手里握着的箭矢刺进了聂小凤的左肩……
断臂之仇,岂能不报?原来,那矮子姚锋被砍掉右手后一直装晕躺在一边等待时机。正当两人聊得忘我之际,他便拔起之前洪七改- she -落的箭矢,狠狠地向聂流云的咽喉刺去,只是没想到被这个碍事的聂小凤突然挡在聂流云身前,害的他复仇失败。
“你……”
聂流云眼神复杂地看着舍身救她的聂小凤,看得出来,聂小凤救自己完全是出于本能,她完全可以很理智地杀死这个矮子,这样一来既能保全自己,也能救她一命。只是在她- xing -命攸关之时,聂小凤变得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完全靠下意识的动作,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当下致命的一击。
她这般毫无保留地对自己好,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更多的是心疼。看着聂小凤的背上插着一支本该属于她的箭,聂流云心中不是滋味。
她怒上心来,立即看向姚锋,见他正要逃跑,聂流云怒气冲冲地朝他飞奔过去,一脚踢到他后背,将他踹飞摔落在地上。聂流云步步紧逼,走到姚锋身前,只见她抬脚一踩,狠狠地踏在姚锋的断臂伤口处,反复碾压,顿时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夜空。
直到那矮子被折磨得死透了聂流云才回到聂小凤身边,心疼地看着她背上的箭伤,幸好刺得不深,幸好没伤到要害,幸好洪七改的箭无毒,否则,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疼吗?”聂流云的眼里泛着浓烈的心疼,她专注地看着原本插在她身上的箭,伸出手想触碰一下那伤口,又怕弄疼了聂小凤,手便悬在了半空,微微颤抖。
虽然这点疼痛对聂小凤来说并没什么感觉,但早已吃透小流云弱点的她才不会放过这么个卖惨的好机会。于是她负于身后的手在后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硬生生地挤出两滴微不可见的眼泪,抱着聂流云哭哭啼啼道:“呜呜呜,好疼!真的好疼!”
被突然抱住的聂流云身体僵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也渐渐龟裂,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聂小凤比她还小的错觉?
她梨花带雨,一声声的哭泣惹得聂流云的心脏也随之一阵阵地疼痛,她干脆伸手回抱着聂小凤,轻抚着她柔若无骨的背,柔声哄道:“不哭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哭看得我好难受。”
说着,聂流云鼻尖泛酸,哽咽道:“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会失去你。”
想想就觉着后怕,她紧紧地抱着聂小凤,安慰道:“箭头有倒勾,若你怕疼我待会儿给你弄点麻沸散再将箭取出来,你暂且先忍一忍。”
聂小凤沉默不语,她有些惊讶,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小流云竟然真的吃这一套,这也太好骗了吧?想到这,聂小凤心中生出许些愧疚,早知道就不卖惨诳她了,她肯定被吓坏了吧!
这时,万天府主万天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步伐平稳,健步如飞,显然已经脱离了软筋散的控制。他的身边跟着周二力,林四林,安六子,以及他府上的一些人。看这阵势,想来那些蛊人已经被清除干净了。
见着有人过来,两人立即默契地同时松开对方,淡淡地看向来人。
聂流云远远地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施然而来,此人身材颀长,步伐不急不徐,自有一股轻松惬意的气度,额下眉角如棱,鼻梁立峰,留着飘逸的山羊胡子,双目炯炯却不逼视,嘴角轻扬,似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聂流云,视线却未停留,转眼看向聂小凤,却瞥见她背上的箭。他走到聂小凤身后,双目凝神,抬手一点- xue -道,然后抓起箭身猛地一下拔了出来,看得一旁的聂流云揪心不已。
“很疼吧?”她一脸心疼地望着聂小凤,恨不得让自己代替她去承受所有的痛苦与伤害,她的小凤只要开心快乐就好。
“不疼了。”聂小凤与万天承对视一眼,摇头轻笑道:“方才万大哥已经在我身上点了麻- xue -,所以我暂时不会感到任何疼痛的。”
闻言,聂流云感到十分惊奇,在背上也有麻- xue -吗,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她说过?她眼中闪着疑惑不解地看向万天承,无声的质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万天承点点头,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它交给聂流云,说道:“你叫流云是吧?这是白莲玉珠膏,采撷冰山雪莲及夜明珠炼制而成,是最顶级的外伤膏药,不仅能镇痛,还有不留痕的功效,你拿去给小凤用吧!”说完一脸肉痛地看着那个瓶子,他心一狠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看它。人家这么拼命来救他,若是连一瓶膏药都吝啬拿出,那岂不是显得他万天承太过小气了?
聂流云暗笑一声,她自然看得出万天承舍不得这瓶白莲玉珠膏,可见其之珍贵。不过,她们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了万天府之危,说什么也得拿点酬劳吧,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拿走白莲玉珠膏,并不是夺人所爱。反正他一个大男人也用不到这么精致的膏药,放在他那里岂不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