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主人,属下的职责便是保护主人,若是主人要去,把可陵亦带上。”
“不必了,回去吧,执行命令。”李容若紧紧看着他,语声虽平淡,然可陵却听懂了意思。
该做何事便做何事,“何事”方是命令。
“可若是主人欠佳,属下……无法做任何事,因为没有意义。”
萧煜闻言,知定有其余内情。原本想一探究竟,然见着可陵那种护主心切的焦急神情,他却莫名焦躁起来,将目下抽出内情的时机抛到脑后,邪邪一笑,道:“既然此人心中有你,你便让他随着罢。”
第25章 收困
正午刚过,秋风已凉了起来。疱屋内,众将皆眉头紧蹙。
萧煜看着那只一个时辰前食了新进旧粮的灰狗直挺挺躺在地上,与众将一同陷入沉思。
与众人不同的是,身旁站着的李容若,却依旧一派高山不动自有风华的情态。此般意态,着实令跟着他的可陵着急一大把。然而自知自家主子x_ing子,便亦只能藏在身后替他担忧而无法干预。
白何冷不防拔剑而出,直指李容若,目光扣住他,道:“这位公子,你如何得知这粮食有毒?又为何偷偷为我们换上好粮?”
李容若抬手挡了正欲冲动的可陵,缓缓移转身子,面对着他,不疾不徐不惊不惧,道:“李某下属截了安朱投毒间细,搜出其携带的行事小本与卷肠毒粉末,铺想开来便知你们军粮之危。至于为何为你们换粮,不过是尽一份雨花陵人的心意罢了。”
“当真?”
李容若淡淡扫了一眼萧煜,嘴角翘了翘。回眼正看白何,道:“将军若是不信,李某说再多,将军亦不信。再者,李某x_ing命如何,说到底取决于将军,李某为何要欺骗将军?”
“两国对战,间细出没,本将不得不防。而况,这位公子,熟能知你是不是故意先投毒后换粮,借机博取我们信任好混入军中窃取情报?”
苗行源捋着胡子,正正看着李容若。虽说隔着面纱,然他亦真切感受到此人非比寻常,自觉应及早对其防患于未然。可脑中直觉却与理x_ing相悖。思索了许久,终于接着白何话语说道:“办了好事却有嫌疑,不如先打入军中大牢关押起来,好调查作判。”
“可行。”
“便如此做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还需调数十兵士守着以防逃脱。”
众将赞成附和,唯宫之善瞧了一眼可陵,又掠了两眼萧煜与李容若,扶额嗤笑道:“怕是关不住此人呢。”
白何闻言眼中寒光乍起。国家大事,与其r.ì后受其威胁,不如当下速而杀之。若是冤屈了,算是他白何对不住他了。
脖颈上的长剑盛气凌人,带着罡风之势横切过去,连白纱亦为此竭力展了展。
李容若处变不惊,身旁的可陵见势不好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一弯鲜红炫目下便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一柄长剑,两处创伤。
“白将军,未免Cào之过急了。”萧煜夹在两人之间,右手紧紧握着剑身,挡住了长剑去势,目光y-in厉地看着白何。
接触到那如猛虎猎敌一般的目光后,白何右手一震,收了剑,咂了咂舌,道:“王爷难道不明白小祸不除大难由起?抑或是……”他眯着眼盯着他,却不再说下去。
萧煜却懂得未完之意,忍俊不禁,道:“我既生而为大曜之臣,定当全力对付外邦之敌。至于会否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自然只能于萧墙之内。父皇生我养我,纵有千万般不快不得,亦难灭生养之恩,故父皇仍在,绝无倒戈之理。本王如此想如此说如此行,将军若是依旧觉得本王会倒帮外人,本王亦无话可说。但此人不惜掷费重金偷换粮食救我等x_ing命,难道将军要恩将仇报?怕是底下兵士们闻说亦会对将军此举颇有微词罢。将者,智、信、仁、勇、严,白将军作为驻军第一把手,更需步步为营方是。”
在场众人不曾料萧煜竟当众毫不避讳,纷纷不自在起来。在他们眼光闪闪烁烁进进退退间,萧煜已为他们做了决定。“此人还是先随我回府,若是有任何嫌疑证据,本王将他j_iao予诸位发落。本王,绝不姑息养j-ian,亦不会让任何大义之士受屈。”
“这……王爷,三思呐。”苗行源一拱手,老脸上满是忧愁着急。
程序今等人在上一战中未能亲历最后激战,但随着李容若一来便听闻苗行源底下副将廖起与他们说了一番眼见却未证实的猜疑。他们亦在寻思着此人是否真是安朱军师,这会儿晦暗不明中,他们自然是站在保险一派上,纷纷出言相劝。
奈何萧煜定要力排众议一意孤行,众将最终只能妥协。但萧煜亦需答应他们的条件——不得让李容若离开王府,不得让李容若与除他与小镜子外的任何人接触,包括可陵。可陵属于李容若下属,只得在军中当个养马人,而养的马,来来去去只能是那两匹,其余马匹一律被他人看管半分不能动。
可陵叹气一声,望着眼前陌生的两匹战马,一边心头担忧自家主子一边Cào起水桶中的马刷为马梳起毛来。他忽而为自己先前非要跟来的想法哭笑不得,与其养马不如去执行任务要更好。然而,转念一想,离少主近些亦是好的。思及此,便呼啦啦刷起马毛来。
天高云淡,午后秋气少了些许。王府的桂花与梧桐秋味却未曾飘远。淡淡的桂花香气,缠绕着愈渐枯瘦的梧桐枝头,晕满整个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