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宴将任务分派下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着院中那株开的正盛的桃树发呆。
这段日子做的事情太多了,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消息传过来,其中一些可以影响到局势,她就得针对做出调整,七八日下来,虽然在外人眼里,她好像是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在做事,但只有她自己、和极少的几名心腹知道,这段时间里她流失了多少的精力。
只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在的,这么一场大戏,写的好累。
尤其还是在三更的状态下写就的,所以肯定会有错字啊,语病啊,等我不用日万了慢慢修吧。
爱你们。
这是第二更,第三更十一点半左右吧。
于是,还是求一波评论。
其实按照积分来看,三更很伤的,因为会流失评论,然后积分就少了。
第七十九章 各方
朝堂之上的局势瞬息万变, 前几日大半朝臣还拧成一股绳子捆缚在赵寂身上, 这两日, 奇怪的, 有一些大臣又开始倒戈。
先是御史刘礼说起此次给赵寂定罪的那支箭矢,言及虽然那箭矢是十一殿下的,但十一殿下却不应当是箭矢的唯一来源,须知春蒐库房中, 定是有这类的箭支的。
这话像是拨开浓雾的第一只手,将一些人们一直忽略——或是知道但一直闭口不言的东西拉到了明面上,紧接着便有许多人就此进言,期间又有人提到帝王遇刺之时七殿下与十一殿下是同在帝王附近的, 于是渐渐将矛头指向了此次掌管春蒐府库的七殿下。
七殿下一派的人自然不能让主子被这样推出来, 便也陆续出言维护, 一时间,朝堂上便又换了一番景象,帝王看着这一切, 心中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突然的松口而感到高兴, 而只是越来越感到寒冷。
什么时候, 他的朝堂变作了别人说话的地方了?
两边的争议没有得出结果, 不过因为有了质疑,赵钰便也派了大臣去查这些事。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波澜了,暗地里,更早的时候,羽林卫与中常侍都已在朝着这个方向追查凶手了。
只是一时半刻还没有得出结果。
混乱的局势中, 大理寺第三次提审了赵寂,这天正好是万贵妃苏醒的日子,赵钰见她醒来,放下心来,却没有将十一背着冤屈在牢狱中受苦的事告诉她,而是骗她赵寂去寺庙为她祈福去了,大约得有几天才能回来。
某种角度来说,赵寂确实是在‘寺’中,只是此‘寺’非彼‘寺’。
万贵妃清楚赵寂的处境,但她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也只能当做不知道,安静在宫中养伤,偶尔也会流露出一点对女儿的思念,赵钰每日想法子骗她,渐渐的,愈发愧疚。
大理寺这边,第三次提审时,赵寂看起来愈发瘦弱了。本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身形削薄,关了这么些天,可能心中还一直记挂着贵妃的安危,乍然一看,好像又比几天前瘦了一圈,更显憔悴了。
但是那双眼睛,仍然是明亮而有神的,面对大理寺众人的询问,她也显得极有分寸,这个该答、那个不该答,这个是当日发生的、那个她不知道,这些问题一一问下来,也掺杂了一些前两次审问过的问题,她回答的不假思索,分毫不差。
心中坦荡荡,才能做到如此。
“无论你我如何看待这件事,该做的事情、该走的流程一样也不能少。是,从现在看来,无论是几次审讯还是平日里的调查,都没有十一殿下谋害陛下的证据,甚至于现在他们也开始质疑最开始的那支箭了。但是这些不是你我应该关心的问题,大理寺,首先得是法,而后才是人。你现在看着十一殿下可怜了,是不是?”
这次审讯仍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大理寺正卿左放大人带着自己的弟子、正在大理寺中做属官的杨瑞华朝大理寺后头的园子里走过去,慢悠悠地,指点着自己的这个小弟子。
“是呀,老师。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明眼人一看,都会怀疑十一殿下是冤枉的。可是这么多天了,那些人竟然好像是现在才看到这里边的蹊跷一样,倒累得这么小的孩子蹲了这么多天的地牢。您看到没,方才那小殿下,都几乎瘦脱形了,哪有一开始进来时那明妍娇俏的样子呢?”
大理寺地牢,与寻常牢狱有些不一样。本身建在地下- shi -气就重,还专门辟出几间囚室做水牢,因此里边更是- yin -冷潮- shi -的紧,莫说是个孩子,便是个大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无论穿多少衣服、裹多厚的被子,也不由会感到浑身发冷,是最折磨人的地方了。
往日里,不管是看起来多可怜人的,杨瑞华都不会感到同情,因他知道,这些人几乎都有罪,且犯的重罪。可是这位殿下,显然是给人背黑锅了。
“我说了,咱们首先得说法,其次才说人,你这样感情用事,是会干扰自己的判断的。”
“老师,您是说十一殿下不是无辜的?”
这个问题真是太过刁钻了,穿深红官袍的老人家给他问住,摸着胡子在一株芍药面前停了下来,皱了皱眉。
“这话也说不得。你记着,天家的事,以后都不要妄议。人送到我们这里,我们该审理时便审理,该去查案时便查案,其他的,不要去想,不要去插手。”
他顺手摘下芍药,递到徒弟手里:“花无百日香。你需记着,谨言慎行,才能长长久久地在大理寺做下去。”
杨瑞华接过花,仍有些不解:“老师,我还是不太明白。”
“痴儿。”叹了口气,老人继续向前走去:“我所想要教给你的很简单,就是不要将人情放在任何一个案子上。方才在堂上,你少问了十一殿下两个问题,是不是?”
“是,可是我——”
“是你不忍了。是,对于一个孩子,这些问题的确是有些残酷的。但我们代表的是大齐律法,岂是你说不问便不问的?我此刻并不与你争议十一殿下是否无辜这件事,我现在也不对这些妄自定论,因为没有证据。一切都要讲证据,你不能因为恻隐之心而放弃对一个孩子的追问,也不能因为一点点个人的偏向而直接认为十一殿下是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