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们太紧张了”,冷属秋牵住萧诗沁的左手轻轻拉了拉,“黑手党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可怕,起码在克劳德的看管下,他们应该不会对明哥他们下狠手”。
不远处是被人用小方桌拼起来的大桌,两帮赤着膀子的汉子喝的满脸通红,没有一个看见站在门口的老板跟老板助理。
“我们走吧,冷助理”。萧诗沁珉了一下唇,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
冷属秋像是小孩子一样刻意的讨好,萧诗沁不是察觉不到。可是现在的她心有点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萧诗沁知道自己在感情这方面算是白板,喜欢跟不喜欢都遵循着内心。如果她真的不喜欢冷属秋,大可以一次- xing -的回绝,更不会在半清醒的情况下跟她发生那种事。
可就是因为她还喜欢着冷属秋,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接纳她。面对冷属秋的讨好,她实在没办法全盘接受——她害怕自己会迷失,忘记了本心。
所以萧诗沁说出“冷助理”时,也在变相的提醒着冷属秋,她们俩现在的关系不是夫妻,而是上下属。她们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度假,而是出差。
“助理”二字与公司挂勾,萧诗沁知道冷属秋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做事从来不问第二遍。
“萧董,中午回克劳德那吃还是定餐厅,车里有我从城堡带出来的披萨,可以垫一下肚子”。或许是昨晚的温存给了冷属秋希望跟勇气,她想要试探一下萧诗沁对她的态度,得到的是拒绝。
也罢,你是这场博弈的胜利者,既然你喜欢玩这种游戏,那我自当奉陪。
冷属秋落后萧诗沁半个身位,说着不带私人感情的公式化的话语。
萧诗沁的心抽动了一下。
“我想去海边走走”。萧诗沁在听见“萧董”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可惜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冷属秋没有发觉。
城堡所在的山下是一大片私人海滩,这片被黑手党强行霸占的海岸线无人敢涉足。
光洁白皙的脚面踩在- shi -润的沙子上,海水翻涌着扑上海滩。
萧诗沁双手拎着鞋在沙滩边漫步,海浪漫过她的脚腕,浪花一次又一次拍打她的小腿。
这片私人海滩上只有她一个人,克劳德那些被他当做解闷工具的莺莺燕燕都没有过来,害怕惹到了异国的来客,引得克劳德大发雷霆。
冷属秋站在椰子树下,看着满怀心思的萧诗沁,心像是被针戳似得疼。
她太寂寞了,她的背影她的动作无一不透露着寂寞。
冷属秋想放下一切地冲过去拥住她,但她不敢。萧诗沁所有的爱恨纠葛都因自己而起,冷属秋全都明白。
刻意蜷起的中指贴在掌心,被海风吹地僵硬。昨天夜里她用这根手指贯穿了那个人,清冷的夜里像是燃起了火。
冷属秋的脸在那火中沉浮,眼角的风情尽显,连带着她也烧了起来。
那种感觉,只要想起来就能让人迷失,忘了当时的地点跟环境,忘了自己跟她的身份,忘了前世今生所有的纠缠。
眼里只有她,心里也是。
冰凉的海水漫到膝盖,萧诗沁茫然的环顾四周。她不知道是自己越走越靠近海,还是海水开始涨潮漫过了她的小腿。寒意顺着膝盖渗进骨骼,侵蚀到四肢,手脚都开始发冷。
但是萧诗沁不想回去,因为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在不远处看着她。
克劳德赤着脚走来,两只手捧着两个椰子,上面插着吸管。
“Laura,我知道你这次出差用什么理由了”,克劳德只穿了件小背心,小短裤,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从台阶下走下时步伐轻快,手里的椰子上下颠动着,“这样你们就可以多待几天了”
“她是老板”,冷属秋声音不大,萧诗沁离的远没有听见。但她听见了克劳德的声音,随着风飘到耳里。
“她怎么了?”克劳德递给冷属秋一个椰子,手里上下颠着另一个,看着萧诗沁在海边孤单的身影。“Laura你要不先回去,我想跟萧聊聊。”
海鸥从蓝天飞过,白云一卷一卷地像是小时候吃的棉花糖。没有被污染过的海域海水蔚蓝清澈,没被旅客涉足过的海滩干净,细沙摩擦着脚底。
冷属秋深深地看了克劳德一眼,转身离开时脚步沉重。
她又何尝不明白萧诗沁心中所想,又怎么会不想解开她心底的结。可这个结毕竟因她而起,她又有什么立场说服萧诗沁。
这世间所有人都能对萧诗沁说教,教她应该怎么面对感情,唯独自己,没有资格。
椰子汁的味道对来自南方的冷属秋来说有点奇怪,不甜,微涩,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昨天的冷属秋让萧诗沁失去了自制,那个时候的她以为自己可以用这种方式再次拥萧诗沁入怀。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件看起来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对萧诗沁而言影响居然会这么大。
“萧,你知道么,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会找一个单纯的,没有心机的女孩作为我的终生伴侣。她可能没有火辣的身材,可能还有点小笨,但是她足够的善良。她可以给我在黑暗中挣扎起身的勇气,可以让我找到我自己”。克劳德将另一个椰子递给萧诗沁,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很远的那边是一片开放的沙滩。与这里的冷寂不同,那边海滩上支满了躺椅,海中也有人在沉浮。“但是我最后遇见了韦伯,我这才知道,我所有的标准都只是标准而已。”
“他看起来有点腼腆,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外向开朗。我告诉他我是被父亲遗弃的孩子,家产都被同父异母的弟弟夺走。他也很单纯,他会在晚上跟我谈心,说他离异的父母,说他小时候的家庭。”
“他跟我的标准完全不同,他甚至还是个男人。可爱情这种东西一但降临,标准也失去了意义”。克劳德低下头,他弯腰捡起一块被海水冲上岸的贝壳。“萧,你的标准又是什么?Laura她,跟你的标准又恰和几分”
眼睛被海风吹的生疼,双腿站在海里也失去了知觉,萧诗沁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