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堂屋走向了另一边的三间屋子,另外一个姑娘此时正换了一身白色的棉布睡衣窝在躺椅上翻着一本表皮已经有些破旧的书,祁棋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居然是后世的历史学家编写的有关大黎朝风俗以及服饰研究的书。
觉得这些历史学家也是厉害,当年王城一把火被烧得干干净净。他们还能根据想象大致还原出当初王公贵族的衣物。
祁棋对此表示:简直就是闲得慌。
其余的两名男同学已经睡了,房子里只能听到两人震天的呼噜声。
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祁棋和稚婴走出了院子。
月上中天,一天的暑气都降了下去,丝丝凉气开始从地面渗了上来。
山中的人大都睡得早,祁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拉上了稚婴的手臂,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乡间的土路上。
“嘶……就算夏天山间昼夜温差大,但也不至于大到这种程度吧?”
祁棋伸手搓了搓自己皮肤上的鸡皮隔壁,不满的嘀咕了一声。
稚婴看着那些源源不断从地下伸出来了枯白的鬼手,还有被吸引过来的层层鬼影,想了想,还是只‘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一些尴尬,祁棋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就这么一路沉默着走到了村口。
村口的左侧长着一颗巨大的柳树,下面放着几张没有搬回去的小凳子和一个矮矮的小桌子。
‘滴答。’
夜间- shi -气重,柳树上凝成的水珠掉了下来,砸到桌面上发出了一声脆响。稚婴皱着眉抬头往柳树上看了一眼,拉着祁棋迅速的退后了几步。
“怎么了?”
还不等稚婴回话,眼前的场景就像是被人用力撕碎了一般炸开。再一次重组时,只看到所有的村民都神情肃穆的站在了村口,在他们面前,躺着一个浑身血粼粼的尸体。
那人的死状即为可怖,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红色的勒痕,脖颈处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
褚煦他们似乎想要越过人群看里面一眼,却被村长派人拦住了,片刻后只得悻悻的原路返回。
而那尸体也被村长吩咐卷起来,暂时放在了祠堂中。
在一个密闭的,很少与外界交流的村庄里,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会想的不是报警,而是惊慌失措的等待村子里最有名望的人作出决定。
而这个人正是他们的村长。
村子中的每一个人都被盘问过了,包括那一行大学生,然而凶手并没有被找到。
前一日还对这些大学生热情相待的村民们,只是过了一天,便议论纷纷开来。尽管那些人都说不是自己做的。
“尸体是被人挂在柳树树枝上的,如果是人力,不借助任何工具是不可能的。”
稚婴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所看到的场景,分析道。
“这个鬼,有点变态啊。”
虽说小时候有些活泼,长大后有些皮,但总体来说还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祁棋还没能从第一眼看到尸体收到的冲击中走出来,就要听稚婴一本正经的分析。
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去看看那几个学生吧。”
知道祁棋害怕,稚婴也不再提此事。
出事以后,村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人紧闭房门,生怕那不知名的吃人怪物会找上自己。
正因为如此,在两人看到朝着褚煦他们的院子走的赵明远时,才惊讶万分。
原本开开心心的暑假实践,没料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几名大学生都生了退缩的心思,可无奈,那些村民根本不听他们说的话,非要等事情查清楚才让他们走。
表面上答应了,背地里本想拿手机拨通报警电话,没想到这鬼村子里一点信号都没有。
“妈的,昨天来的时候信号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成这样了!”
其中一个男生狠狠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不安的咒骂着。
“行了,砸手机也没用,事情不是我们做的,他们总不能硬安到我们头上。”
“那可不见得。”即便在这个时候,褚煦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外来人,你觉得在根本查不出结果的情况下,他们会认为是谁做的?”
“如果是村子里的人做的,他们就必须承认自己人里面出了个叛徒,一个朝夕相对的人杀了人,那么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褚煦你什么意思?”
方才咒骂的男生突然冲过来揪住了褚煦的衣领,眼见一拳头就要招呼上去。
“哎,你们别打。”赵明远走进来着急忙慌的扯住了男生的手臂:“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咋能打架呢?”
“你来做什么?”
男生甩开赵明远的手,皱着眉问道。
“赵宇你态度好点!”
也许是方才的怒火堆积了下来,褚煦在看到赵宇这种明显挑衅的动作以后,不满的看向了他。
“你们,你们说实话,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们初来乍到,和大家无冤无仇的,杀人做什么?”
赵宇捡起手机冷哼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不是我们杀的。”
见赵明远的额头上满满的都是汗,褚煦抽了几张抽纸递给他,顺便给他倒了一杯白水。
无论赵明远是来做什么,能在全村人都躲避不及的情况下过来问他们,这人的心思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就说你们几个大学生,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那李家老三一身力气,你们怎么可能能制得住他。”
赵明远胡乱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
“你们收拾收拾东西,我晚上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现在全村子的人都怀疑这事儿是你们做的,你们呆这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