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
“啊?你不知道?”
见稚婴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三哥突然有一种想把祁棋手撕了的冲动。
要公开不给我说就算了,连大师都不给说一下。
“祁棋在节目采访里面,和你告白了。”
稚婴表情呆滞的和三哥对视了一会儿,默默地转过了头,紧张的想要去摸腰间的三铃索,却又记起来自己把他放进了布袋里面。
说起来布袋呢?
对了,出门的时候陈永好像说自己带着个布袋去人家片场不好,给自己了一个白色的背包,让自己把布袋装进里面。
“那,我先走了?得去处理点事情。”
“好的。”
稚婴面无表情点头的样子让三哥心里有点害怕,难不成这个祁棋说的人家也喜欢她……是假的?
不应当啊,看样子稚婴对祁棋也有意思啊?
就在三哥考虑自己是走还是不走时,一不小心瞄到稚婴红透了的耳朵。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
表面冷静万分的稚婴此时脑袋里面已经成了沸腾的一锅水,扑里扑腾的就差发出点儿响声了。
祁棋给自己告白了。
好多人面前!
好想知道祁棋给自己告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天,祁姐这是入戏太深了?”
“嘶,太惨了。好好一个公主不被当人看,喜欢的人还被搞成那样,要我也得哭。”
旁边人讨论的声音打断了稚婴的脑内活动,见祁棋坐在台子上默默流泪的模样,稚婴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抓住祁棋的手臂,这才发现她居然浑身冰凉,时空的错乱感让稚婴皱紧了眉头。
转过身的祁棋眼里满是难过与慌乱,一头扑进稚婴怀里后便浑身颤抖着,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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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蓁从凤回殿离开后,漫无目的得在花园中曲折的小道上转来转去了许久,最后采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牡丹晃晃悠悠的回了长公主殿。
“咪呜!”
殿里今日来了一位新人,长一尺不到,整日里就知道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狐媚宫人,骗吃骗喝,撒娇卖萌很是在行。
黎蓁弯下腰拨了拨她脖子上的铃铛,将她抱进怀里,一大口气将她的小耳朵吹得外翻了过去,这才朝着殿内走去。
“回来了?”
见黎蓁回来,稚婴本想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小猫,却没想到被黎蓁挡了一下,顺便还被塞了一大朵牡丹在怀里。
“好看吗?”
“嗯。”稚婴将牡丹花递给一侧的宫女,拦在了黎蓁面前:“你怎么了?”
“没什么。”
黎蓁随口扯着谎,眼睛却是怎么也不肯看稚婴。将身上的衣服随意的扯下来扔在地上,换了一身凉快一些的薄衫,招呼也没打一声就抱着猫晃悠了出去。
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
稚婴看着她只差写一行‘我心情不好’的背影,叫来了今日陪她出行的宫女。
夜里温度低,稚婴拿着一件外衫寻来了偏殿。
这偏殿是靠着一处假山建成的,每到夏日,假山上的机关便会被打开,水流源源不断的从上流下,既带走了夏日的燥热,微微的- shi -气也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殿门处垂挂着自然生成的藤蔓,那上面零零散散的长着白色的小花,看起来倒是好看的紧。
不过稚婴现在显然没心情欣赏这些美景。
从下午黎蓁离开,到现在已经有了快两个时辰,偏殿的地面上扔满了空空的酒瓶子,而那个人就安静的坐在一个小角落里面,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着地上的某处发着呆。
偏殿里面并没有燃灯,稚婴也分不清楚黎蓁是睡着了还是怎样,只能轻声走过去将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黎蓁身上火气一向很旺,就连冬日里,手心也总是暖暖的。然而此时,她就好像是刚从冰水里面被捞出来,冰凉的不似活人。
稚婴心里害怕,伸手在她的脖颈处探了探,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铃铛。”
“嗯?”
黎蓁拍了拍身侧的软垫,示意稚婴坐下,自己则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猫似的窝进了她的怀里。
夏日里的衣服都很单薄,两人的体温很快便透过薄薄的一层屏障交融在了一起。黎蓁转了转脑袋,伸手扒拉着了稚婴的胳膊,将脸埋进了她的掌心。
浅浅的呼吸打在掌心的感觉痒痒的,稚婴也不躲,反倒伸出另一只手帮黎蓁摘掉了头上的饰物,一下没一下的帮她打理起了头发。
“何为太平盛世?元夕张灯,不为过侈。百姓要的东西很简单,不过是家有余粮,儿孙满堂,可是这些东西,大黎给不了他们。”
“有志之人叹生不逢时,女干佞小人感皇恩浩荡。”
“坚守边境的将士们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了,王都之内照样歌舞升平。前些日子,父皇又一张圣旨将镇远将军叫了回来,说什么……以和为贵?”
“你说好笑不好笑,别人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他说以和为贵。”
“他是硬生生的,把将士们的一腔热血,熬凉了。”
“大哥沉迷酒色,不务正业;二哥的母族是火鹤,巴不得父皇死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娃娃,能做什么?”
黎蓁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又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还不是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黎蓁撑着稚婴的手臂站了起来,脚步虚浮的走了两步,转身一把搂住了稚婴的肩膀,拖长了尾音说道:“看不清路,你扶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