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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残忍 ...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无语……我说刀子“拔出来”,怎么变成方框了……
(三十九)
“……幸得……心脉异于常人……右偏一寸……故而失血过多深度昏迷……生死未为可知……”
“下去吧……”
“是……”
“……从现场来看……是他自己拔出来的……”
“……他自己……拔出?……”
“是……那人……”
“处理了……”
“是……”
头很重,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极轻微的脚步声告诉我,有很多人来来回回穿行于这里。
他们是谁?
他们在干什么?
一双温热的手,指尖轻柔留连,很熟悉。
“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谁是傻瓜?
“你……就真的这么……恨我么?……”
为什么有恨?
“你……宁可去死也要……远离我么?……”
谁如此决绝?
“你太残忍,这般,便可以不爱了么?……”
爱过……
前方渐亮,一束光射穿了层层阴霾,照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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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我叫地文 ...
(四十)
头痛欲裂。
起身的时候,胸口也跟着疼了起来。
“你怎么……陛下!”
床边的一个小婢女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你醒了?”
一个金丝纹绣玄色衣袍的男子明明是疾步进来,却在见到我的一瞬间愣了一下,表情冰冷,就连眼里的那一丝急切忽然间消失无踪。
这个人为什么要如此克制自己?
我指了指喉咙。
他吩咐人倒了茶,却亲自递了过来。
我看着他,有些茫然。
“不喝了?”
我点点头,又比划道。
“取纸笔。”
“你是谁?”
看着那三个字的时候,他有些愕然,在看着我的眼睛几秒后,他用那低沉却有些疲惫暗哑的声音开始说:
“聂寒尘。一个爱你的人。”
是么?
为什么你的眼睛如此哀伤。
略一停顿,我继续写道:
“我又是谁?”
“地文——你叫地文。”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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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杂花生树 ...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都要结局了,大家可以猜结局……不过我保证会出人意料……
(四十一)
初春,杂花生树。
两只飞鸟从天空经过。
等我的伤势好得可以坐起来时候,他站在窗台边给我梳头。
用的是角梳,被摩得发亮。
梳妆匣里是各种各样的簪子,金的,银的,碧玉的,还有一只木雕的。
我看了看那只木雕的,只取了一旁的碧玉簪。
窗外是一池莲花。
他的手很灵活,也很轻,这样的梳头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于是我闭上眼睛细细体味这个过程。
“有一种植物,叫做半夏……”
闭着眼,仍能感觉他在盯着我。
他继续缓缓说道:
“这种植物全株有毒,而你,因服大量生半夏永久失音……”
睁开眼,不解地看着他。
“已经过去了……”
他继续说。
是么?为什么你要说起?
“曾经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半夏,别名水玉、地文……这个朋友,已经死了……”
为了方便我随时“说话”,桌上到处可见规矩摆放的纸笔。
“不要难过,逝者已矣。”
他看了那行字,笑了笑,看着我,眼底深沉。
“可是我想他……”
我伏进他怀里,又盯着他:
“不许……”
刚想写,却被他夺了纸笔。
猝不及防,温软而湿润的唇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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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无法收藏的幸福 ...
(四十二)
这个园子出奇地安静,平时也没有什么人。
我懒于走动,也实在是因为行走要耗费大量的气力。
多数时光只有我自己坐在池边盯着莲花发呆。
而他,每天很晚过来,搂着我入睡。
我也乐于偷偷看他的睡颜,总也看不够。
第二天为我梳好头又离开。
知足常乐,这般便好。
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这一点微薄的幸福如果可以收藏,我愿倾尽毕生气力。
哪怕一切只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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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对面相识不相知 ...
(四十三)
该来的终究会来,你只需要耐心等待。
《燕双飞》,本是欢欣喜悦的曲子,却被演绎得如此哀婉。
“你不开心。”
我写道。
“没有,我很好。”
是么?
风声起,弦断——
“这位朋友,在远处听了这么久,该过来了……”
一袭紫衣从容踏波而来,几枝莲花微微上下浮动。
看见聂寒尘的那一瞬间,他微微有些惊讶:
“是你!“
然后看见了我,惊呼:
“半夏?”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聂寒尘,摇了摇头。
聂寒尘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你怎么了?说话啊?”他情绪有些激动,一个转身,就要到我跟前的时候,聂寒尘突然上前,将我挡在了身后,略带挑衅地看着他。
“他不是半夏。”
“他是。”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追星楼的主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可笑。既然知道我是追星楼的主人,你说我会有什么事。不过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
他翻手就要将我挟住,聂寒尘却转身将我抱了起来,一点地后退了几米。
“骆九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聂寒尘的脸色冰寒。
“当然是带半夏走。”
“不行。”聂寒尘断然拒绝,我紧张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他安抚似地将手心抚在我的手背上。
“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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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鱼儿鱼儿水中游 ...
(四十四)
如果在一场势均力敌的谈判中,没有人妥协,那么十个人会有九个诉诸武力。
男人们是天生的剑客和决斗爱好者。
激战中的双方没有谁发现我的离席。
一尾碧玉小鱼安静地躺在地面上,看着不远处的阳光。
一只粗糙的木头簪子正为失去了一同而来的邻居——一枚风铃感到哀伤。
窗台边,一枝寂寞的莲花叹了口气,掉落下一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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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对不起,我无法爱你 ...
(四十五)
“你不去见他最后一面么?”
聂飞捧着我的脸,直视着我的眼睛问。
“黄泉碧落,终会相见。”我说。
顿了顿,继续说道。
“恭喜你,你的愿望达成了。”
“你不恨他么?”
“不是他的错。”
“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试过了。”
“为什么不救他。”
“众叛亲离,生不如死。”
“你倒是了解他……那么……你知道你将要死了么?”聂飞的笑容很冷。
“是人总会死的。”我叹了口气。
“你不恨我么?”
“没有爱过,自然不会恨。”
“你骗我。你喜欢我。”
“杜飞飞已经死了。”
“是么?我还以为连皇兄都相信了的事,自然可以骗过这世上所有人。没想到居然瞒不过你。”
“他在局中而已。”
“什么时候知道的?”
“给你诊脉的时候。事后我私下查阅皇宫档案,注意到一些别人不曾留意过的细节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他?”聂飞有些惊讶。
“你会死。”
他不再说话。
黑色的血顺着我的嘴角留下,视线渐渐模糊;
“对不起……”
对不起,我无法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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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大事年表 ...
(四十六)
宣和九年,元妃和贤妃同时生产,元妃李淑玲产子聂寒尘,贤妃杜尚德产聂飞。
宣和十一年,“毒圣”顾天笑于路边捡到一个婴儿,命名“半夏”。
聂飞年幼多疾,宣和十二年送江南杜家调养。中途遇盗贼劫杀,失踪。
宣和十三年,贤妃因悲伤过度而死。
宣和十五年,武林剑圣聂远在一次刺杀中救下聂寒尘,随后聂寒尘拜聂远为师,在聂家堡学习轻功和剑术。
宣和十七年,半夏偷偷下山,在山下露水镇遭遇人贩子,在和另一个女童被转移的途中,被同时因习武不顺受气出逃的少年所救。半夏赠少年莲花一枝。
宣和二十三年,聂寒尘继位,称“白帝”。白帝好莲花。
宣和二十四年,失踪十二年的聂飞突然出现,请命出师,累立战功,封安王。
与此同时,昔日元妃当时的太后失踪。
宣和二十五年七月,聂飞迎娶女子灵儿,与此同时正室姜氏不幸失足,落水身亡。
宣和二十五年八月,半夏受师命下山为聂飞解毒。
宣和二十五年十月,江湖中出现一个新的杀手组织“追星楼”,楼主行踪神秘,武功出神入化,相传为江湖中闻风丧胆魔教教主谷啸天的得意弟子。追星楼擅长追击刺杀,但位于其名单之上的无不是穷凶极恶大奸大恶之徒。
宣和二十五年,“毒圣”顾天笑创下绝世之毒“方生方死”,其后不知所踪。
宣和二十八年,聂寒尘于一次围猎中失踪。安王聂飞主持朝政。
宣和二十八年,半夏于白首山上救下陌生男子,为其疗伤。
宣和二十八年,追星楼的主人失踪。
宣和二十八年,一紫衣人误入白首山深处,被毒障困住五天,力竭昏迷,后为半夏所救。
宣和二十九年,白帝聂寒尘携一面纱少年回宫,赐夏宫,封“夏君”。夏君日日伴君侧,朝政荒废。萧后跪谏。
宣和三十年冬,夏君和丽妃私通,并蓄意毒杀白帝,被人揭发。事露,丽妃自杀。白帝大怒。夏君打入死牢。吞服大量半夏自杀。
宣和三十一年,御医院新增一位神秘御医水玉,口不能语,佩戴面具,医术高超。
宣和三十三年,安王收水玉为男宠,藏于后院,失兵权。
宣和三十四年,废后。萧后自杀于冷宫。
宣和三十五年,白帝被刺杀于莲池边。安王登基,史称“明帝”。明帝好男风,未有子嗣。
宣和三十六年,追星楼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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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最终章 ...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有木有谁猜到结局啊……
(四十七)
“师父,你怎么不告诉半夏,我是他师兄?”
“我不想两个麻烦聚在一起……”
“师父,你为什么教半夏毒术,却教我剑术?”
“半夏秉性纯良,在习毒方面的天分世间难寻。你的根骨良奇,是习武方面的不世出的奇才。”
“师父,你说我突然出现,会不会给半夏一个惊喜。”
“你还是不要到处乱吓人的好。”
“师父,我见过半夏了,很有意思,难怪师父总舍不得让我看,这么一个宝贝呢!”
“臭小子你找打……”
“师父,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师父,什么时候我能去趟白首山啊……”
“师父,你说半夏那小子稀里糊涂的,会不会被骗?”
“聂寒尘不会骗他……”
“可是聂寒尘这人太冷。”
“师父,你真的不管么,半夏要死了。”
“他死不了。”
“师父你心肠硬!”
“师父,半夏没死!聂寒尘那样对他,他为什么还要留下?”
“你不懂……”
“师父,你天天藏在半夏府里做什么?我看见你往他吃的东西里下药了。”
“那个笨蛋吞了那么多半夏,我自然是帮他。”
“师父,半夏什么时候回来。”
“他累了自然会回来。”
“师父,半夏死了。吞了方生方死。”
“他要回来了。”
“师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半夏他死了……”
“笨蛋!方生方死,可以让死者生,可以让生者死。那个傻小子的心死了,以必死之心吞服,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