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给她打电话,让她不要来了。”在将绿萝所有的枝条都团进垃圾桶之后,岳则给出了箜篌想要的交代。
“嗯。”箜篌点头,不意外这个结果。
“宝贝儿,明天你老师来家访之后,我们再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岳则拿起了一根桌上烟盒中的香,按着打火机没有将它点燃,他看着这个状态奇怪的箜篌有一点苦恼。
“家访?”箜篌脸上平静的表情被这两个字打破了。
岳则自然的回答:“你班主任没告诉你?她昨天就和我打电话,说要到家里面来看看了。”
“宝贝儿,你是不是在学校犯了什么错啊?你提前给爸爸说说,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本来压抑的气氛,在岳则说完这句带着玩笑意味的话之后有所缓解。
箜篌不确定的犹豫道:“应该没有吧……”
早知道就明天再醒来了。同时,箜篌也在心中惋惜。
岳则给予了箜篌充分的信任:“那就是没有,班主任家访也不一定是上门找麻烦。万一是我家宝贝儿太优秀,班主任要当着我的面好好的夸一夸呢。”
箜篌闻言,笑出了声。
“好了,都要四点钟了,你去睡觉吧。不然明天你班主任来了,看到你还在赖床。”岳则顺势劝箜篌去睡觉。
“嗯,我马上去睡。”箜篌点头,她看着岳则手上一直把玩的打火机,忽然开口:“爸,你少抽一点烟吧。”
“行行行,不抽不抽。”岳则当即道,把手上的烟塞回了烟盒,并且再次催促道:“你早点去睡。”
箜篌站在原地,继续垂着长睫嘱咐岳则:“以后开车小心一点,多注意一下旁边的车辆。能不开车的时候抽烟,就不要抽烟,不但对身体不好也不安全。”
岳则见她哭笑不得,原本想说什么却到了箜篌忧心忡忡的下一句话,“爸,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啊。”这句话对于箜篌来说,是少有的发至肺腑。
岳则沉默了一会儿,将打火机也放下了,良久之后才开口:“爸爸知道了,以后开车绝对小心。”
“嗯……晚安。”箜篌也不想在给岳则离FIAG了,于是干脆向岳则说了晚安,说完之后就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晚安,宝贝儿。”岳则道,在再也听不到箜篌脚步声的时候,再次抽出了一个烟点燃。
伴随吐出的烟圈,岳则看着垃圾桶中的玩具小人,他伸手扯起拴在小人脖子上的线将一个小人提到了半空中。随后叼起烟,用刚才拿烟的手抽着小人的身体转了一圈。
“哥,你要是真的泉下有知就什么怨恨都冲我来,不要和自己的亲生女儿过不去。她一个小女孩家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护护她吧,让她的病早点好早点精神。”岳则说着,猛吸了一口烟又因为呛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哥,我是真的把她当亲女儿在看。”
“算了算了,我自己的女儿自己好好救。”手上吊着的玩偶再次回归垃圾桶,岳则苦笑着摇了摇头,捂着额头将还剩一半的烟按进了烟灰缸。岳则心知箜篌的心理疾病越来越严重,却一直都有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不过他是单纯的以为箜篌的病来源于亲生父亲的死亡。
而另一边,箜篌半躺在床上,一直静静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呵呵……现在自己的记忆都像是别人的记忆了。”
“也就之前要死要活,现在倒是觉得不痛不痒了,左右是活着就好。”箜篌说着,想了想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给通讯录中的某一个名字发去了短信。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了,箜篌都还在抱着被子大睡,直到岳则坐不住了跑来敲她的卧室门。
“箜篌!起床了!”
“宝贝儿,你再不起床你班主任就来了!”
“班主任?”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箜篌一下子就从穿上做了坐了起来,懵了一下之后理顺身上的睡裙,打开门疑惑的问门口的岳则,“爸,你刚才是说我班主任要来吗?”
岳则点头,不解的反问:“我昨天晚上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昨天晚上……昨天我回家的时候你不是还没有下班吗?”箜篌有一些小皱眉,她才是真的不解。
“宝贝儿……你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三点钟的时候起来过?”岳则察觉到了不对。
“没有吧。”箜篌果断的摇头。
岳则沉思片刻之后,同箜篌严肃道:“宝贝儿,你昨天梦游了。我已经约好你自己的那个心理医生,我们下午就他那里看看。”
“……”箜篌摸着自己的脑袋,目光移向了卧室门上,门上她讨厌的贴纸已经被撕掉了。箜篌回头,发现挂上没多久的风铃也进了垃圾桶,而她自己一直有反锁卧室门的习惯。
昨天晚上自己真的梦游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已经是江郎本郎了
第126章 一百二十七 过渡
今天和之前的几天不一样, 箜篌站在窗台边沉默的看着好像大变了样, 又好像只是回归从前的客厅。
客厅中那个终日嘀嗒触动神经的钟摆已经不见了, 那盆昨天才被带来的绿萝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更重要的今天岳则告诉她,那个叫尹雪的年轻阿姨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岳则没有告诉箜篌他辞退的尹雪的理由, 可箜篌下意识的觉得,这可能和自己昨天的奇怪梦游有关。
就算是在大东北, 雪也攻不破紧闭的门扉飘进室内。箜篌在窗台前下望, 夏日的湛湛晴空中有一颗颗的雪花在曼舞, 这些雪细小而薄弱但是却能在草树之上抹上一层白霜。地方也有一层薄薄的雪,箜篌于这响午的雪地中看到了一个人, 艳红色如赤血一样的裙子, 熟悉的脸陌生的神情,- yin -冷的目光和仿佛是紫色的皮肤。她也看到了窗前的箜篌,对着她举起了手, 似乎是有声音一样,一个被绳子套着头颅的娃娃突然悬在了她的手指上, 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却对着箜篌像要把嘴裂开一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