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业有专攻, 如果堇娘身上受的是普通的伤那么断微可能没有办法。但是堇娘身上的刀伤是妖气造成的,这就给了断微发挥的舞台,同时也给了她福利,如果她此时还有心情看的话。即使断微一心想着帮堇娘治伤驱毒,然而在她艰难的褪去堇娘衣衫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美好的肉体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都显得尤其吸引人目光。不过情况危急,断微在本能的看了几眼之后,就专心为堇娘处理伤口了。
而等断微将堇娘身后最后一道伤口的血气拔出来,抬头才发现堇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幽幽的看着她。
“堇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断微于是问道,却发现堇娘盯着自己,眼神略显迷茫。
“堇娘?”断微疑惑,又唤了一声。
堇娘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歪了歪头,轻声重复了断微的话:“堇娘?”她也是用的疑问句。
“你怎么了?”断微皱起了眉头。
“……”堇娘看着断微开合几下的嘴唇沉默了,半响之后,她才叹息一声缓缓道:“我想,我可能听不见了。”
“什么?!”断微瞪大了眼睛,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听不见的人一样。
堇娘苦笑:“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断微下意识的问,随即反应过来堇娘可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便抬起了她堇娘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画的写下‘怎么回事’。然而堇娘注视着断微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堇娘如是道,抽回了自己的手将五指紧攥。比起刚才受伤的时候,她现在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一些。
断微没有办法,只好怀着担忧将堇娘送回了谷中,回去的路上是由断微驾马载着堇娘的,而堇娘那一匹很有灵- xing -的白马独自跟在她们的后面。回去的路途不算远,因此堇娘开始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同断微说话。
“我这一生只会两件事情,一是舞二是剑。舞是传承自我的母亲,剑初则是为了自保后则是为了匡扶天下。而现在我双耳已废,也不知以后当如何自处。”
断微听着堇娘说话搂着她的腰肢,她没有接堇娘的话,因为她知道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堇娘都听不见。其实她倒是想在此时浪漫的来一句,‘我愿做你的耳朵’,但是就连她这一句情话堇娘都不一定能听见。
“你之前是不是问的我,发生了什么?”堇娘回头问断微,断微点头。
堇娘没有突然失聪的惊慌,平静的告诉断微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她刺杀皇帝成功之后的事情。
其实那件事情并没有民间传说的那么顺利,正如断微能对付妖鬼却对付不了人,堇娘则是能对付人对付不了妖怪。
那天在恒王府中,事情并没有顺着皇帝和带刀人的死去而结束。因为就在堇娘收剑的最后一刻,猝不及防的无数奇怪的丝线从一根柱子后面袭向了她,在堇娘砍断那些奇怪的丝线之后,一个女人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她是先帝宠妃的模样,但是又好像不是,因为在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妖异神色。
起初,恒王只当是宠妃会武功,于是带着人包围了她,可是她明显是妖类,普通的兵器根本不能伤害到她,反而被她优雅的尽数折断。而她不过一个媚笑,就令她身边的人倒地,她在眨眼间来到了堇娘的身边。
“我是窃面姬。”宠妃向堇娘介绍着自己,目光紧盯着堇娘的眼睛,她由衷的夸奖起堇娘:“你的脸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在没见到你之前,我以为我现在这张脸已经是最好了,但是……”
“它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窃面姬这么说着,痴迷一般的抚向了堇娘的脸。堇娘本能的反抗着,挥剑刺向窃面姬,然而她只砍到了一个虚影。无声无息的窃面姬出现在了大厅的另一边,窃面姬毫发无损,如凝望至亲爱人的深情目光投- she -到了堇娘脸上,她一开口就是称赞:“你这张脸……真是让人沉醉啊。就算是看尽了美人面的我,也忍不住为它神魂颠倒。”
“你想做什么?”堇娘冷着脸,肃然问道。
窃面姬见她这个深情,曼妙的叹息,轻嗔堇娘:“你怎可用这张脸做出如此无情模样?有如此面孔,却偏偏学那些粗俗人舞刀弄枪,你是何等的暴殄天物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堇娘复问,她知道这是一个妖孽横行的世界,所以对于窃面姬并没有像在座其他人那么惊慌。
“既然你不知道你这张的美妙,你就把她给我吧!”窃面姬对着堇娘伸出手,语气充满着诱惑:“我看你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而拯救天下是用不上好看的脸的。所以我们来交换吧。你把你这张倾城的面孔给我,我给予你天下第一的武功……或者,我给你天下第一的财富,你愿意吗?”
“不愿意。”堇娘想也不想的回答。
“为什么不愿意呢?”窃面姬又突然靠近了堇娘,堇娘闪身躲避,戒备的看着她。窃面姬没有继续靠近,而是掩唇笑道:“蚍蜉撼树下一句是什么?”
堇娘没有回答,冷漠的对着窃面姬。
“是可笑不自量。”窃面姬轻声道,在眨眼之间袭向堇娘,堇娘快速横剑挡下了窃面姬的动作。窃面姬于是收回手,赞叹:“作为一个普通人,你的身手真不错。”
“廖赞。”堇娘道,挽剑削向袭向后方的血色丝线,只是这一次那些丝线在被削断之后又重新黏合,且从断口处又分裂出了一根。丝线越受攻击,则分裂得越多,不消一会儿堇娘就陷入了苦战。
窃面姬满意的看着身陷囹圄的堇娘,娇笑道:“你看,再厉害的人和妖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你若是把你的脸给了我,我就给你这种常人不能及的力量。左右对于你来说,你这张脸也用处不大啊,何不成全了我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来给人的道理。”堇娘丝毫不为所动,因为无数丝线已经包裹了她,所以她直接跳到了房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