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倒是没有,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西元,你芳龄几何?”
“二十来岁吧。”许西元说的模棱两可。
“为何是二十来岁吧?记不清了?”
“可能不想记得太清楚。”糊里糊涂把自己当作许仙,过一日算一日,原来的自己太清楚,现在的自己就要愁了。许西元苦笑。
穿越至今白素贞没问过任何关于她的事情。小青想问,几次三番。她记着噬心之仇,每次都不理。“这还是你第一次问关于我的事。”
“你从未问过。”白素贞对许西元的不闻不问更疑惑,不管怎么说,她和小青都是异类。可许西元从没表露过知情或是不知情,她不知许西元将她俩看成什么,有法术的普通人?当日她只同她说,她们各有异处。她也没问过这异处到底为何。
哪怕她怀有身孕,动一念就可要了这人的- xing -命。
这人是不关心?不在乎?半点防备之心全无?还是压根缺心眼没想到这一层?
一身的谜团。
许西元倒是真没想过要问,且不说她不确定问了会不会遭白眼自讨没趣,主观上她把白素贞和小青默认为戏说里的青白二蛇,她对白蛇传的故事那么熟悉,她哪里需要问二位是何方神圣,到哪里,要去哪里。要是一问反而泄露自己知情,两人反过来问她最后是何结果,她要如何?
难道告诉白素贞,托你老公的福,你水漫金山,犯下天条,等生了状元儿子后被压到雷峰塔底下,一直到西湖水干雷峰塔倒,才有出头的日子?
她还想不想好好活着了呀。
两人各自心事,皆是暗叹,待侧头想对对方说些什么,面孔贴在了一道。
……
……
许西元一惊,像被个冲天炮从底到头唰唰炸了一下,面上烫如火烧,想起身让白素贞躺下,白素贞却按下了她。人肉靠垫靠得正舒服,她不想一挪一动,连带着又想吐。心中虽有羞意,但怎么说这身体是她官人,魂魄是个相处了一阵的女子,反应没有许西元那般大。
然而许西元这反应难道是因为害怕?
白素贞岔开话题,随口问了一句:“喜欢孩子?”
这个问题实在难以用喜欢或是不喜欢来概括。只喜欢好看的、乖巧的、懂事的、聪敏的孩子,但凡有这样多限定条件,能称得上喜欢?
许久,久到白素贞快要忘记这个问题的时候,许西元才说,“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因人而异。”
白素贞微微讶异,“这些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
白素贞浅笑,“哪里是应该?你我非亲非故,让你这般费心照料……”说到最后想起那不成器的许仙,又是一叹。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同床共坐,好歹也修了七八十年,米饭班主金主儿你何必见外呢。”
“米饭班主?”
“管吃的。”
“金主儿。”
“管用的。”
“噗……”这还是端阳以来白素贞首度开怀。
房内两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门口正待敲门的小青心里不快。
她的喜乐全在脸上,脾气也是。白素贞见她这副样子,忙问她怎么了。
小青淡淡说:“没什么。”
许西元多么善于观察,眼珠子一转就想到小青多半是吃醋了。
心道:多吃点,不客气,不够还有。吃不完还能让你兜着走。
不露半分窃喜,换上一贯冷漠对待小青的表情,许西元给白素贞堆了几个枕头靠着才爬下床。
“有劳青娘子,多谢青娘子。”在小青的伺候下洗漱用饭,除了谢也只有谢。
出门去店里前,不忘施礼,“米饭班主我去了。”
白素贞忍俊,“你且去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脏活累活都叫小二黑做。”那许西元还同她挤挤眼,很是趣怪。
自己的姐姐笑声连连,小青更觉得心堵。这个许西元的讨厌程度,直逼许仙。
“小青,你可是恼西元对你冷淡?”白素贞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
“不是。”她分明是恼姐姐对许西元太热情好嘛。
“口是心非。小青,其实西元她……”
“好啦好啦,你又要说西元她是好人,就我是坏人。哼。”
“小青……”
不知大家是否说好了今天不生病,生病也不出门看医生。今天看诊的人不多。许西元坐堂,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心情颇佳。
小二黑的业务水平显著提高,领病人进门抓药付钱,陶掌柜指挥东就去东,指挥西就去西,手脚很是勤快。
闲歇时,他不忘问许西元,“有喜事?”
许西元往外头张一眼,“没有喜鹊啊。”
“我是说你!”小二黑一拍许西元的肩膀,轻声道,“许大官人,今儿你心情很好哟。”
许西元挣脱他的魔爪:“我每天的心情都这么好。”那么一个大块头,哟哟哟的,这是要做甚。
“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可能、大概、也许。”是因为小青早上吃了个瘪?
事主都不知自己为何高兴,小二黑自然问不出什么结果。
许西元这般不正常,偶尔来几个病人都沾上了她莫名的喜气。
闲来无事,只能八卦。
柜台边,陶掌柜、张甲和小二黑三人就看着许西元在那喜气洋洋。
张甲:东家已许久不曾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