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尽然。”白素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小青,你照样可以与我们一起做……江湖骗子。西元她定是欢喜与你一起的。”
“我知道。姐姐,这段日子看着你的变化,我就在想,你从前对着许仙百般依从,而我对你也是。今后,我也该走我自己的路,你不要觉得难过,因为回去修炼是我自己的主意。”
这……白素贞默然。小青的成长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要说曾经的小青离不开她,其实她也是。初到凡间就有了小青这样的姐妹助力,她与许仙的婚事也由小青一力促成,保安堂开业后家事基本都有小青- cao -持。若没有小青,她尚不知自己会如何完成这报恩之事,若没有小青,许仙魂归地府时想必她更难以面对。
“姐姐,难道你不为我感到高兴?”白素贞不舍,小青亦然。不论姐姐是否知晓她没有宣诸于口的默默注视,姐妹之情总是在的。
“我当然为你感到高兴,小青长大了。我也会难过,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姐姐。”想好了要欢欢喜喜,泪水却在眼眶里涌动。被白素贞拉住手,姐妹二人相拥而泣。洒过些许泪水,两人相对一笑。
小青道:“明日我就不和你们去程娘子那处了,若他日有事,尽可来断桥寻我。”
白素贞道:“好,小青,你- xing -子急躁,凡事需思量再三,与人后路。”
“哎呀,我知道了。姐姐,你快回房去吧,等一下你那心肝宝贝等急了,要哭着找你呢。”
“净胡说。”
回到房中,白素贞沐浴后依旧落落寡欢,许西元看她的神色,估摸着当是小青要求单飞,白娘子一时不舍。她不提,她也不好劝,再说今日又是跟许仙摊牌,又是抛夫弃子,想必她心里不好过。西元当作什么都不晓得,照旧帮她检查乳腺有无结块,稍许挤出些乳汁。这事情一旦做惯就跟吃饭喝水一般平常,旖旎仅存在于最初的想象之中。
往日上榻两人总要温存一会儿,西元估摸着白素贞没这心情,在晚安吻之后安安分分的闭目躺下。
平常她总是亲爱的亲爱的叫个没完,难得一天不主动勾搭,白素贞倒觉得不大习惯。她自个儿老实睡觉,不像是闹别扭也不像是累得不行。她观察她一会儿,没等到动静,不满地捏住她的鼻子。
“亲爱的,干嘛?”一会儿功夫,许西元已睡得迷迷糊糊,拨开白素贞的手,往她怀里头钻。
这人居然快睡过去了。她满腹心事,这人不问不听,居然还睡着了。
“哼。”
许西元皱皱鼻子,“怎么?小青跟你说她不与我们一起了?”
“你知道?”
“大约猜到些。”
“为何不同我讲?”
“她自己会跟你讲啊。亲爱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有自己的方向目标,我们该为她感到高兴,是不是?”
“哼。”
“其实我也很惆怅啊,往后吃不到小青的手艺,哎。”惆怅,真的惆怅。
“……嫌我的手艺不好,嗯?”白素贞狠狠掐了她一把。
这会儿许西元是彻底醒了。“怎么会,亲爱的你聪明能干,做什么都好,这不是平时难得吃到你手艺吗。再说了,我也不舍得你老是给我做饭呀。”她摸到白素贞的手,放在嘴巴亲亲,“那么好看的手。”
“呸。”抽回手,白素贞狠狠瞪她一眼。没有丝毫威慑力,在许西元眼里,她家亲爱的连瞪人都那么温柔可爱。
“亲爱的亲爱的,你再瞪我一下嘛。”
“哎,你真讨厌。”
“那你要不要和如此讨厌的我亲个嘴?”
“亲你个头,不要。”
“哦,那就亲头好了。”把额头贴到白素贞嘴唇上蹭一下,许西元又乖乖躺回去。
白素贞给她弄得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弹一下她的额头道:“你怎么不问我与官人谈得如何?”
“嗯?”怎么又是官人?官人官人的还没完了?
西元语气不对,白素贞才意识到称呼的不妥。“汉文,许仙……你着恼了?”
“哼。”
白素贞轻笑,摸着她的脸,亲亲她的嘴,“好啦。一时失言,请西元勿怪。”
“再亲一下就不怪了。”许西元怪声怪气地说道。
西元的嘴唇像青城山上的晨露,似初春尚未融去的薄雪。稍有一些温度,雪就化成了水,一滴一滴,似被压抑在唇齿之间声声隐忍的轻哼。
与西元一起,白素贞总有一种分不清自己是人是蛇的感觉,她觉得自己酥软的没有骨头。有时恨不得双腿化成蛇形,把西元整个儿紧紧缠住,有时又觉着绵绵软软的双腿正足以填补对方的空隙。
人们总说蛇是寒凉的动物,但她总能轻易被西元撩拨起热情。
不,西元就是她的热情,她跃动的深情。
缠绵过后,白素贞喜欢西元整个儿趴在她的身上,她可以感受到她的重量,这点重量对她来说微不足道。昏昏欲睡之际,许西元道:“要不给你那许官人塞个美人?”
“有用?”
“哎呀,这可不好说。毕竟这世上要比你温柔、比你好看、比你贤惠的娘子一个都没有。有句话说的好,宁要我家亲爱的一根手指,不要别家娘子一块金砖,没错了。”
“哦?”
“嗯。”
“你倒是晓得指头好,别人不晓得,但凡有个金锭别人就会把我卖了。”
“……亲爱的,了不起啊,你居然会说荤话了!”
“啪。”迷糊的白素贞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啥,又羞又恼,重重打了下西元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