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想问,若她是狐狸精,有没有将她迷住?然而她没有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说:“我才是狐狸精。”
明明是蛇精。许西元心想,如果不是蛇精有病,怎么会轻易看上了她。
揽过白素贞的腰身,她说:“你是白素贞。”
作者有话要说: 西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素贞。
白:怎样?
西元:……不能再好了。
啊呀呀呀,诸位看官,我尽力了。
☆、第三十四回 缠绵而后
第二天起身, 似曾相识的头重脚轻, 头昏脑胀, 步伐虚浮。许西元恍然大悟, 先前喝醉那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前几日,不, 最近, 她都是这么个状态。总不会每次都是纵欲过度, 她明明没有纵欲。
“娘子娘子,你之前对我做了什么?”眼珠一转, 许西元凑到扶着她的白素贞耳边问道。
白素贞微微笑说:“官人, 你说哪里话来,妾身怀着身子怎会对你做什么?”
“……”昨晚难道不是你,按着人亲了又亲, 亲了又亲,还一手把人抓到近前, 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 天一亮穿好衣服就想不认帐!
见许西元鼓起脸, 白素贞笑得愈发温柔,整个眼底都是许西元的和她的柔情:“西元,前头有人来看诊呢。”
有人看诊,许西元毫不含糊,哪怕此刻她只想拽着白素贞温存。往前头走几步, 又折回来,眼睛定定地望着白素贞,她是想亲她来着,可青天白日里,伙计们在前头,小青在不远处留意她们,一时也没好意思下口,只看着,直到白素贞被她看红了脸,才又转头而去。
待她不再回头时,白素贞先时无奈一笑,随后渐渐凝了笑容,娇媚的脸上尽展彷徨,连带着周遭空气都仿佛笼上了淡淡的凉意。
今日少事,直到午后。
午后有个病人被打破了头,捂着流血的脑袋来求医。许西元打趣几句,莫不是争风吃醋或是争相看美女被人打破头。病人道,还真是看热闹看的。苏州城继金山寺法海禅师之后又来个有道高僧,他是看高僧降妖入迷,踩到了别人与人起了争执,被打的。
许西元蹙眉,怎的又来一个有道高僧,没完没了,书里没说这年头有那么多妖妖怪怪,太不正常了。她口中笑说,人道是红颜祸水也罢了,如今和尚们也成了祸水。那和尚卖相如何?
病人道:“许大夫说笑了,我光注意和尚手段高超,没顾上看他容貌。”
“那应当是中人之姿。”
她说得如此笃定,病人和一旁的小二黑与小青都好奇地问:“何以见得?”
许西元故意笑一笑,卖一个关子。
“许官人,你快说。”小青是个急- xing -子,哪由得她慢条斯理地替人包扎。
“若是那人容貌俊雅,翩若谪仙,或是那人面容狰狞,凶神恶煞,是不是很容易被人看见或是记得。这位仁兄看热闹一直到被打破头都没记住和尚长什么样,可见相貌平平,属于投到太湖里不见水花那一种。”
三人大悟,频频点头。小青道:“居然尚有三分道理,许西元,没想到你这人……还有几分小聪明。”
许西元勾勾眼角,“那是,专业看人三十年。”
“是看美人吧。”
许西元给了她一个你懂就好的表情。
“那和尚降的是什么妖?”她故作不经意地问,“这世上真有妖?”
病人道,他不晓得是什么妖,“和尚说是妖,那必然是妖吧,否则和尚打他们做什么。”
“这可难说,说不定那些坏心眼的和尚施个障眼法,明里降妖,暗里拐卖妇女呢。”
病人顿时迟疑起来:“不会吧,那妖怪好像是个男人。”
“世事难料啊。”许西元故意摇头叹息,好似那和尚真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男风的还少么。我见仁兄相貌堂堂,可得小心点。”她眼神瞟过病人身后,病人只觉得菊花一紧,方才那和尚的威风眼下成了危险。
病人走后,小青问:“你为何要吓他?”
“谁晓得那和尚是好人坏人,万一是个找事的呢。都道和尚好,让被他打杀的妖妖怪怪作何想。”这种和尚太危险,要是哪天找上门来收妖,舆论一边倒,叫她们如何是好?不如早早搅个浑水。
“许西元,你这人倒是比那谁要机智仗义,不似他那般胆小迂腐。”小青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
“才发现我的好呀,青娘子,晚了,我早已心有所属,身亦有所属,不劳你惦记。”
“哼。”这幅意满志得的嘴脸,是和姐姐……还是在外面有别个花头。小青问:“你属了谁?”
“除了我家娘子你姐姐还有谁人?”许西元奇怪道,“你为何换了称呼?”
“这里又没外人,叫你名字你不是应当高兴才是?”
“太高兴了,青娘子。”
“哼!”小青转身离开,她想问问她姐姐,和那许西元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素贞怀孕已有六月,再过不久,她就会诞下她欠许仙的债,这节骨眼上和许西元暗生情愫什么的,实在是要不得。若说与许仙结亲是因为观音的提示、旧时的救命之恩,那和许西元算得什么?
尘缘?
不,尘劫。
姐姐万不可堕入尘劫。
小青心思起伏之际,白素贞正坐在后头把弄药杵,手上机械地捣药、研磨,任谁走近都能看出来,这位认真的娘子有心事。药缶里的药材七零八落,她时而这样捻,时而那样磨,倒像是昨夜里厮磨。许久,白素贞放下药杵,叹出一声,作为一个修行的人,把持不住自己委实是件要命的事情。前一次尚可说是被人暗算、外力驱使,这一次则完完全全是她主观意志的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