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前奏
叶霖看着叶慕昕跑出去，才回过神来，零出现在一旁，“皇上您为什么不用……”
叶霖没有说话，看了看零手上细小的刀口，“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血？”刚刚滴血认亲的血是零的，而不是叶霖的，叶霖小小地使了个障眼法，根本没有划破自己。
叶霖看着叶慕昕扔在地上沾血的配剑，“因为，我还在心存侥幸啊！”拿出另一碗水银，将叶慕昕血滴进去，犹豫着把自己的手放在正上方，指尖用力，便溢出来一滴血，滴到了水银里，叶霖看着那滴血，复杂得像当时的叶慕昕，只是那时的十六是抱着一定的心理，而她，是抱着一定不的心理……
“皇上，您又是何必呢？”零有些不忍心，为什么明知结果，还是要试呢？偏要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剩？不不不，是为什么还有侥幸？“皇上！”
叶霖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那滴血，动了！缓缓地向另一滴移动，然后靠近，近了！两滴血轻碰，却迅速分离开，叶霖所有的希望一点点消失，只剩下苦涩得可以溢出来的苦笑，“罢了，早就预料的结局，何必奢求，又何必在意——”
“皇上？！”零却一脸惊讶地看着，“融合了！血……融合了！”
叶霖扭头，发现两滴血已经融合成一滴，她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整个人都在颤抖，就那么一瞬间，她捂着嘴失声痛哭，不，应该是喜极而泣吧，止不住的泪一滴滴地落，她哭了，她笑了，她又是何德何能，让上天如此眷顾？！
“玖儿……”叶霖呢喃着她的名。
零早已悄悄退下，她今天见到了奇迹，看到了所有想象不到的东西，她终于看到了有情人最美好的结局，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看，这不就是爱情的奇迹么？
——忘记我家十六还快被吓疯了——
“皇姐！皇姐！”叶慕昕失魂落魄地跑到叶慕然的宫殿，原本守着的侍卫什么时候已经撤走了，他一路闯进去，没有看见母后，也好他知道自己现在面对不了母后。
“十六？”叶慕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十六来找她？莫不是父皇说了什么？
“皇姐，你老实告诉我，父皇……父皇是不是女子？”叶慕昕的声音颤抖着。
叶慕然皱眉，十六怎么知道了？父皇？罢了，他也应该知道了，看看他干的什么糊涂事！让他清醒些也好。
“是。”
叶慕昕像是被抽去所有的灵魂，摇晃了几下才站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皇姐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叶慕然有些不忍心，她的十六还是太小。
“为什么？为什么……”叶慕昕直到现在才知道，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仗着叶霖疼他，他是父皇的孩子而已，现在告诉他这样一个现实，他怎么面对？！
“十六！”叶慕然唤他，叶慕昕没有回应，目光有些呆滞。
“皇姐，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先回去了……”叶慕昕一个人往回走。
叶慕然没有追，她知道十六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罢了，这就是命吧……
苏长明进来时撞到了失神的叶慕昕，却发现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进院就看见黯然的叶慕然，这是怎么了？
“然儿？”她试探地喊道。
叶慕然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并没有回话。
苏长明看着此时的她叹气，这般黯然的她，她是不可抑制地心疼。苏长明伸手揉揉她的头，把她抱紧了几分，“好了，我还在……”
——
菏儿看见零从叶霖那儿出来，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的样子，有些急切，“零？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零哭，这怎么……
“没事。”零答，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菏儿才不信呢，如果没事怎么会哭？“究竟怎么回事儿？是不是皇上？”
零看着面前关切问她的人儿，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菏儿可急了，这人怎么越哭越厉害了，难道真的是皇上？这……她看看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一咬牙拽进自己怀里，“哭什么？不是有我么？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把你骂哭！”
零紧了紧，抱着她，看，她也有她的归宿，缓了缓心情才开口，“不是皇上，只是因为一点小事，没事的。”明明都说了没事，可手却不松开，“菏儿……”
“嗯？”菏儿确定没事以后才疑惑，她叫我？从来没有听她叫我的名字。
“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零不舍得放开手，问她。
菏儿看了一眼抱着她不撒手的人儿，很是认真地想想，很认真地答道，“能，即使皇上和娘娘分开我也会陪着你。”
零笑了，她承认，刀尖舔血的她，以为永远生活在暗处的她，贪恋这怀抱，贪恋这气息，是安稳的味道……她轻轻离开她的怀抱，抬头看她，抹了眼角的泪。
“叶零，主上的暗卫，从出生就被叶将军收养，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我，一个背负多少人命的杀手，希望……和你在一起，可以吗？”零看着她，只有自己知道的紧张。
菏儿看着眼睛还红着的她，莫名觉得可爱，她只是个侍女，她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眼前这个人会对她好，就足以。
“可以。”
——
白玖回去时，叶霖还在看着那碗水银，痴痴地看着(还在傻笑！)，连白玖进来都不知道。白玖疑惑，照理说柒不应该高兴呀？怎么笑得和一个傻子一样(叶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