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考过童生?”钱昱又问。
“叔父言我尚幼,科考尚早。”小童说罢低下了头。
“我爹分明嫌那笔纸贵,不予我堂兄买。”旁边的小童脸儿赤红,手搭在苏奇肩上道:“待我大些去做学徒,挣来银钱给你买笔买墨。”
苏奇闻言看向堂弟道:“莫论长辈短长,叔父于我有养育大恩,此已经无以为报。”
钱昱听得此话又是一番打量,小小年纪如果能知道这个道理便足以让人欣慰啊。
“苏奇小童,想你知我是谁,应也知道如家在何处,明年你若想考童生便来寻我如何?”钱昱弯腰问道。
“多谢善人,然小子无功,不敢领受。”苏奇说罢看向旁边的堂弟,“我们兄弟二人情似亲生,此生互相扶持,科考总有期。”
“好吧,君子有志不能强勉,然若有困难依旧可来寻我,我还有事,告辞。”
“善人好走。”苏奇行礼。
钱昱又看了苏奇两眼转身往林子里去,可她不曾想到这苏奇小童将来竟会娶包子为妻,更让她日后大跌眼镜的是,她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此时竟瞧不出苏奇是女童。
钱昱顺着小道往里走,果然见一男一女,只是看那二人神情不似在偷情,好似在争吵一般。
“前方是大哥吗?”钱昱喊道。
前面的苏喜银身子一顿,回头看去,背后不禁冒出汗来。
“谁啊?”苏喜银旁边的女子问道。
“我妹夫。”苏喜银心惊,他料不到钱昱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便是如家的大东家?”女子惊喜地朝钱昱看去。
苏喜银硬着头皮朝钱昱走去,强作镇定笑道:“妹夫回来了?”
“是啊,昨儿刚回,今天特地来给岳父岳母问安的,因为不见大哥,特地出来寻找。你我二人好久未饮酒了,今日便有我做东,请大哥县里吃酒,大哥可赏脸?”钱昱说罢看向苏喜银后面的女子,见其对自己施笑,心中恶寒,可临时一计上头,便朝那女子回笑。
苏喜银奇怪钱昱为何不质问他,心中一琢磨,钱昱也是男子,对此事可能容易接受,便道:“妹夫请吃酒,没有不去的道理,这便走吧。”
苏喜银说罢回头朝身后的女人看了一眼,正好见那女人朝自家妹夫媚笑,一时间气血上涌,“我与妹夫吃酒,你自己回罢。”
“走吧,妹夫。”苏喜银说罢大步走在前面。
二人回到苏家,让了空驾车往县里去。
“大哥,适才那女子是谁啊?”车上,钱昱问道。
“你问她作甚?”苏喜银警觉。
“我看那女子媚眼如丝,身姿婀娜,别有一番风韵,不知哪家女子,可婚配否?”钱昱心里恶寒不已,可为了逼真硬生生逼自己做出一番沉醉的神情来。
“妹夫莫非喜欢她不成?”苏喜银质问,不等钱昱回答,气道:“你怎可对不住我妹妹?”
“男子三妻四妾,正常不过,大哥为何生气?我便是喜欢那女子,你妹妹依旧是正室,我有何对不住你妹妹呢?”钱昱反问道。
“总之,总之你不能喜欢别的女人,我妹妹心气高,眼里容不得沙子,你纳妾岂不是要把我妹妹逼死吗?”苏喜银越想越后怕,“你敢纳妾,我第一个不饶你。”
“大哥,何必如此动怒呢?你我都是男儿,怎不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钱昱把这个理由抛了出来,但看苏喜银如何作答。
“玉兰不是给你生了两胎了吗?”苏喜银避重就轻。
钱昱佯装苦涩了摇了摇头叹道:“终究是女儿,不是儿子啊,我膝下无子,百年之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岂不凄凉?”
“你,你何必如此着急,我妹妹不是还年轻着呢吗?怎说无子呢?你分明是为了纳妾强说理由。”苏喜银气极。
“大哥何必言辞灼灼来说我呢?那女子想必是大哥的相好吧,大哥怕我横刀夺爱,故而拿玉兰说事。”钱昱激将道。
“无说,那女人岂能跟我妹妹相比!”苏喜银拳头紧握。
“我分明见大哥与那女子拉拉扯扯,大哥难道真的与其没有瓜葛吗?”钱昱嗤笑道。
“我……”苏喜银神情无比尴尬,“既被你亲眼看到,我便也不瞒着,不错我想娶那女人。”
“呵呵,嫂子不贤惠?”
“贤惠是贤惠,可,可成亲三年不生养,需知道不孝有三……”苏喜银说罢一半想起方才所说便住了嘴。
钱昱笑了,“大哥说哪里话来了,嫂子还年轻,怎知今生无子呢?”
“你!我和你不一样,我妹妹是能生养的,阿芳……”苏喜银叹了又叹,他也尝忆起往日,也知对不住阿芳,可他受不了没孩子啊。
“大哥又错了,三年无子嗣,怎知一定是嫂子的问题呢,或许大哥不举呢?”
“胡说,我房事向来没有问题。”苏喜银涨红着脸低声吼道。
“大哥怎地如刚弱冠的少子一般,岂不知男子有真举假举之分?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别去吃酒了,去找个大夫看看最为妥当。”
“不,我不去。”苏喜银拒绝道。
“大哥,去看看何妨?如果无事喜事一桩,你也可就此放心,如果当真不举,也可早日延医用药,我有一相与,堂下大夫医术高明,我偷偷带了你去,不教旁人知晓。”钱昱苦劝道。
苏喜银犹豫不定。
“当真别人不会知道?”苏喜银再三确认。
“自然,我带你从后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