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昱反应过来,也是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厉害,笑道:“便是我想岔了,那你唤他来做什么?”
“你不是觉得小六子人挺好的嘛,唤过来多观察观察啊。”苏玉兰说罢扯了扯被子,右脚轻轻在被子下碰了碰钱昱的腿,“下去把灯吹了,我困了。”
钱昱老老实实掀开被子,受着冷下地吹了灯,然后跑回床边躲进被窝里。
“才多大一会,你怎么抖成这样?靠过来点儿,我给你暖暖。”苏玉兰感觉到钱昱蜷缩着,便转过身来,伸手去拉钱昱。
钱昱乖乖凑近苏玉兰,二人抱在一处。
“我看啊,咱还是别考察小六子了,万一真成了,把人赶出如家,不大好。”钱昱闭着眼睛道。
苏玉兰不以为意,道:“为什么要你赶?小六子若真有心,肯定自己辞程啊,但看在他心里前程重要还是玉梅重要了。”
“我怕是真傻了,脑子近来一点弯都不转了。”钱昱自嘲,也是她最近怎么想事情那么随意呢。
“阿昱啊,你看,现在家里靠你做生意过日子,可生意有赚就有赔嘛,为防止那一天,我有个想法。”苏玉兰依偎在钱昱怀里道。
“嗯?”钱昱闭着眼,眼看就要睡过去的样子。
“我开家饭馆儿吧。”苏玉兰笑了,她若开饭馆儿,亲自掌勺,不怕没客人。
钱昱一听默不作声,这玉兰还真是契而不舍啊。嘴上没回音,心里却一直在嘀咕:“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
苏玉兰等了一会,钱昱还是一副睡了的样子,一时间气的翻过身去。
钱昱心里微叹,不知如何是好,私心不想别人吃到玉兰做的饭菜,又不想玉兰不高兴,一时间两难起来。
钱昱想着玉兰开饭馆儿的好处和坏处,比较下来,竟然还是坏处居上,想着如何去劝玉兰,想着想着便恍恍惚惚睡去。
待第二天醒来,身边的玉兰早已不见,起床洗漱后方知道玉兰一大早带着嫂子弟弟妹妹出去了。
百无聊赖之际,便跑去主房去逗串儿。
此时的庐陵店铺很多都关了张,掌柜伙计很多也都不上工,只有少数几家还在坚持着,想赶在这个紧要时间多赚点,要说一年四季天天柜上有人的便只有陶家的和善药堂,过年不仅不关门,来看病拿药价钱还减半。
苏玉兰一大早先直奔还在开张的铺子,买了很多东西,玉梅和阿芳嫂子的胭脂水粉,玉镯耳坠,喜田的算盘等等,待买了差不多后,便开始寻由头打发人了。
“喜田,玉梅,你们先把东西送回去吧,我带嫂子再逛会子。”
“好的,阿姐。”苏喜田早就想回去了,逛店铺还没有在家陪包子有趣。
苏玉梅还没逛够,可瞧瞧东西确实挺多的,便应了,提着东西和苏喜田一起往回走。
苏玉兰见弟妹走远,忙拉着阿芳的手往和善药堂去。
进了店,避开人,掌柜的将人请进里面看诊。
老大夫把着脉闭着眼,迟迟不开口,这顿时让阿芳和苏玉兰紧张起来。
“身子没有问题。”老大夫收了手。
话音落,苏玉兰和阿芳呆愣片刻,阿芳摊在椅子上,如今方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两个人都没问题,为何三年没有消息呢?”苏玉兰不解。
“这就要从别的地方找原因了。”老大夫收了把脉的垫子,“我开点调理滋补的药,回去十日熬一次。”
苏玉兰谢过老大夫,拿着药方取了药,随后便带着阿芳出来了,值得庆幸的是阿芳身子无恙,可奇的是三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不对劲的。
“嫂子,我哥和你……”苏玉兰说着便不好意思,她可从来没有这般直白过,“你们多久行一次房呢?”
阿芳闻言脸颊红透了一般,低着头也不说话。
“罢了,我也不问了,再问下去我还不好意思呢。”苏玉兰提着药脸儿转向一边。
“你还不好意思?什么话都问的出来。”阿芳嗔了一句,心里却连连哀叹,谁的身子都没问题,却没有孩子,只能说天不赐麟儿。
“好,好,好,我不问了,总行吧,走吧,咱们回家,先熬一副药试试。”苏玉兰说罢提着裙子走在前面。
阿芳亦步亦趋跟着,抬眸去看,玉兰上下一身粉白,身上的花纹都是上好的苏绣,再看她自己,粗布棉衣,儿时同命运,长大不相同了。
二人回了家后,苏玉兰拉着阿芳进了后厨,二人火一升,便开始熬药。
“阿姐,嫂子,喜田将东西都装上车了,那小子在这里待不下去,嚷着现在要回去呢。”苏玉梅进了后厨,说完才发现二人在熬药,“怎么了?谁病了吗?”
“谁也没生病,这是我求来补身子的。”苏玉兰一边说着一边朝药炉里扇着风,转移话题道:“你们今儿回来,可有欺负喜田吗?不是说好下午走么,怎么现在就要走?”
“谁欺负他啊,他啊就惦记着他养的鸡,养了一年就等明儿除夕宰了吃。”苏玉梅说罢蹲在苏玉兰身边道:“我也觉得下午回上午回都一样,反正都得回,便依了他了。若不是明儿过年,我铁定要多赖几天呢。”
“你去把他拉回来,就说我说的,过一个时辰再放他走。”苏玉兰煎着药,铁定不能让自家嫂子药没喝就走。
苏玉梅觉得自家阿姐怪怪的,可她向来不反驳自家阿姐,便也乖乖退了出去,出门去找苏喜田。
辰时三刻,苏玉兰拉着喝了药的阿芳出了钱家大门,钱昱也抱着包子出门相送。
“阿姐,姐夫,回去吧。”苏喜田穿着短棉袍坐在车梁上,脸儿被风吹的透红。
苏玉兰嘱咐道:“路上冷了就进车里面去,别大过年冻出个好歹来。”
“知道了,阿姐。”苏喜田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