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没事吧!”李淑娴追了出来,瞧见梁佑安的狼狈样一直憋着,待梁佑安跑远,方才上来搀着她爹。
“哼!这梁家小子再来,看我不扒了她的皮!”李德文说罢扔了扫帚进了家门。
话说梁佑安跑出李家,两手撑在大腿上喘着气,这未来岳丈也忒不好对付了,她办成这个样子竟也能瞧的出来,不得了,不得了。
梁佑安休息片刻便将怀里的布打开,抖落出自己的衣服,寻了个地方换了衣服,扯下头套,回了钱家。
此刻的钱家一片欢乐之声,钱母得知儿媳有喜,乐的合不拢嘴。
“眼看快到炎夏了,让康先生多从北边运些冰回来。玉兰眼下有喜,届时肯定热的难受,弄点冰也好去去周围的热气。”钱母怀里抱着小包子,嘱咐着钱昱,“还有啊,奶娘现在照看着小包子,你再去寻个稳妥的来侍候玉兰,年岁大的毕竟懂的多。”
钱昱含笑坐在下首,钱母想起什么她便应着,有个娘替她们- cao -心着,感觉很踏实。
“东家,康先生来府了,在前院候着呢!”紫鹃端着熬好的汤进来,朝钱昱施礼。
“哦!”钱昱应着站了起来,“娘,我先去见见康先生。”
“去吧,去吧,我们娘儿俩吃吃点心,说说话!”钱母笑着摆了摆手。
钱昱瞧了眼玉兰,方才笑着出了屋。
“东家。”康先生瞧见钱昱,连忙迎了上前。
“康先生,进来说,我也正好有事同您讲!”钱昱说着进了前厅。
康先生尾随而至,坐在钱昱左下位置问道:“不知东家有何事?”
“劳烦康先生查一下号里从掌柜到伙计,多少人成了亲,多少人又纳了妾,做一份人事档案,包含祖籍和年龄。”钱昱开门见山道。
“那我回去给各地分号掌柜写封信,让他们统计一下。”
“嗯,只让他们查好寄信过来,不必同他们说原因。”钱昱说着看向康先生道:“我想在号规加一条,如家上下从今往后俱不得纳妾,违规着立即出号。”
康先生闻言有些惊讶,他还是头一回听得这般的号规,担忧道:“只怕有些人因此而闹。”
“那就给闹事者结了工钱出号,号规人人都得守,我也不例外!”钱昱虽晓得在她这世上能力有限,无法改变一个王朝的婚姻观,可至少在她的铺子里,她还是可以说的了算的。
康先生一听钱昱要以身作则,便道:“那待收到各分号掌柜的信后,聚集庐陵总铺内伙计,由东家在店后面的号规上把此一条加上,如有闹事者,立即出号,以正视听。”
“嗯!”钱昱见康先生接受的这般快,心下也跟着高兴起来,问道:“康先生寻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康先生闻言连忙递了写满密密麻麻字的纸道:“东家,刘掌柜去了趟边境,发现与塞北临近的几个地方牛马甚多,我们几个掌柜的合计,想在那里开个分号。”
“开分号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交钱之前先让当地人训练好,路上别出意外!”钱昱说着从怀里掏出印章,盖了上去。
“嗯,此事我会嘱咐好刘掌柜,另外,东家,咱们生意做到这个程度,您看,是否可以在京城也开个分号?”
“不可!”钱昱想也未想便拒绝了,“咱如家分号开出国,也绝不在京城开,京城是非太多,我宁愿舍了京城这块肥肉。”
康先生闻言沉默片刻,道:“东家,很多政策从朝廷出,咱们在京城开分号,就等于在京城放了双眼睛,也好及时内部调整。我认为,如家之货应通天下,而天下之都京城为首,他国使臣皆聚结于此,也方便我们如家之货轻松通往他国。”
钱昱闻言甚觉有理,她要想货通天下,便不能避开京城,可她心里对京城总有几分莫名的恐惧。
“康先生之意钱昱明白,那便按康先生之意办吧,只京城鱼龙混杂之地,需从各地分号调一些稳重和机灵的去。”
康先生闻言笑道:“此事东家放心,少时回去我即写信去各分号,由掌柜推荐几个来庐陵,东家与我筛选而出!”
“如此甚好!”钱昱点了点头,转了话题道:“对了康先生,我欲寻一堂楼,前面如其他药堂一般有大夫坐诊,后面有二进院落居家住人。烦请康先生代为留意一番。”
“东家是想做草药生意?”康先生看向钱昱问道。
“是给佑安的,她医术向来不错,四处跑生意怪可惜的,不如给她开家药堂,行医救人。”钱昱说着便给康先生倒了杯茶。
康先生闻言爽朗地笑了几声道:“明白了,我让跑街们也留意一下,有消息了再来告知东家。”
“哥,康先生。”梁佑安跑进前院,瞥见钱昱便进了前厅,一屁股坐下,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你这是去哪儿了?脸色画的什么呀?”钱昱瞧着佑安倒向从脂粉堆里出来的,这是化了多浓的妆啊。
“唉,我未来岳父不让我见小娴,我扮成妇人进去结果被发现了,被未来岳父给打出来了,唉!”梁佑安瘫在椅子上诉苦。
“什么?你啊,明知我姑爹重礼教,你还去招惹他。”钱昱轻轻叹了口气,见佑安整个缩在椅子上便道:“坐好,坐好,这是椅子不是床,康先生面前像什么样子。”
“东家,无碍,佑安个- xing -率真,我是瞧惯了的。”康先生笑着站了起来,“那东家,我就先回铺子里把这几件事安排下去了。”
“好,我送康先生。”钱昱说着也站了起来,拍了拍佑安的肩膀道:“一会回来同你说!”说罢同康先生一同出了前厅。
梁佑安苦着脸缩在凳子上,她准是和她未来岳父前世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