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有十来位大人,我们到时已经没了气息。”令史说罢瞧了眼梁佑宣,“其余的大人也都伤痕累累的,甚至有几位已经没了胳膊。”
“什么?”梁佑宣料不到徐昌竟敢如此猖狂,刑罚竟比刑部都恐怖。
“徐昌安敢如此!!!”梁佑宣只以为保住了那些官员,料不到徐昌竟敢在刑部提人前动手,“岩松,你去调一队人来,严格把手刑部大牢,任何人不准探视,另外牢里的饭食必须样样检查。”
“是,大人!”岩松跟随梁佑宣多年,自然知道厉害,闻言领命转身就走。
少时,刑部的衙役便搀着从徐昌那里提出来的大人进了大牢,关了整整十间
梁佑宣瞧着各个没了气色的同僚,心里一阵发凉,她知道因这事再去东宫,太子也怕是会息事宁人,徐昌应该是料到这一点,方敢如此放肆。
“大人,已经故去的大人如何处置?”王令史问道。
“先安放在停尸间吧。”梁佑宣眉头紧皱,此刻她只觉得全身已经虚脱了,从一大早就紧绷着神经,此刻看到这副局面更加心累。
“大人,尚书大人来了。”牢房匆匆进来,低声回禀。
话音刚落,刑部尚书便已经踏了进来,吼道:“你干的好事!”吼罢,竟然瞧见陆家和陆党之人,脸上赧然,走到陆老太君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下官见过陆老太君。”
“不敢,老身乃戴罪之身,哪里经得起尚书大人这一拜!”陆老太君说罢转了身。
刑部尚书闻言低头不语,多事之秋他确实不想多事,可心中是非倒是清楚,因而对陆老太君的嘲讽并未在意,站立良久方才开口叹了一声:“下官惭愧。”随转身看向牢房其他同僚,头更加疼了,看向梁佑宣道:“你给我出来!”
梁佑宣闻言乖乖跟在后面。
“你说你,就不能给我消停会?”刑部尚书一屁股坐在衙役值班的小房间里,“这以前,你办案要这要那,我哪次没依着你的意,就是你要闯王府家生子的府邸,我厚着这老脸去王府赔罪,这以往啊怎么说都好,可眼下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心中没数吗?”
梁佑宣站在一旁辩解道:“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同僚殒命啊,再说陆家那是忠臣之后......”
“就你- cao -心多,户部工部吏部礼部没有一个肯出头的,人家的二把手都老老实实的,怎么你就不能和他们一样?今儿个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侯爷交代?你再不收敛,谁还能救得了你。”刑部尚书唠叨完坐在那里一脸凝重,想想今早发生的事,冷汗直流。
“可是如今下官已经把事情揽回来了。”梁佑宣低着头,瞄了眼上司。
刑部尚书闻言气的抬头,怒道:“去把刑部都门司的人调过来,里面的人要是平白无故地死了,就等着丢乌纱掉脑袋吧。”吼罢瞪了梁佑宣一眼,甩袖走了。
梁佑宣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鼻子,出了牢房。
回府后,梁佑宣便瞧见梁叔胳膊上也挂了彩,寒暄几句,梁叔便去了西院。想来自己能活着回来,权杖梁叔,瞧着梁叔的背影,梁佑宣很难想象如此瘦弱的人竟然能不动声色的解决法场附近的弓箭手,且动手的地方寻不到半点痕迹。
“站在那里发愣做什么?”
梁佑宣闻声转身,便瞧着父亲大人背着手站在长廊上看着自己。
“父亲。”梁佑宣瞧着此时的父亲,心里竟觉得有几丝温暖,“父亲怎么在这里?儿子本来想去寻父亲的,长廊相遇倒显得父亲和儿子心有灵犀呢。”
梁侯爷闻言一愣,眼前的儿子极少有这般的神情,少了几分冷峻少了几分固执,瞧着这般同他亲近的儿子,他心情也好了很多。
“找我?有要事?去书房吧!”
“嗳,父亲,儿子今儿个已经没有要事了,只是出去折腾一遭,回府后总要把自己送给父亲瞧瞧。”梁佑宣笑道。
“瞧什么,瞧瞧你的脑袋还安然无恙?”梁侯爷背着手,瞥见儿子手受伤了,便道:“既没有什么要事,就赶紧回屋上药去吧。”
“是,父亲。”梁佑宣始终含笑,直到梁侯爷走远,方才回了东院。
进了屋,女儿还在睡梦中,张宁珊守在一旁看着书。
听见门声,张宁珊抬头望去,一眼便瞧见梁佑宣的右手被粗布绑着,心顿时紧了起来,捏书的手也跟着紧了又紧。
“珊珊,我饿了,有吃的吗?”梁佑宣自能瞧出妻子的情绪,走近作出一副可怜的神情。
张宁珊紧紧咬着下唇,她最怕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当初之所以决定要回庐陵,怕就怕出现今天的局面。今儿个打梁佑宣出门,她的心就没放下过,看书也心不在焉,两个时辰还停留在第一页上。
“阿圆!”张宁珊开了口。
“来了,来了,小姐,怎么了?”阿圆笑呵呵地跑到跟前伺候着。
张宁珊闻言眼神慢悠悠瞥了眼梁佑宣,低头不语。
阿圆的笑容僵住了,自家小姐把她叫过来,没音了?不过看这架势,是发怒的千兆啊。
梁佑宣见状,连忙过去小声道:“我打外面回,饿了,好姐姐帮忙弄点吃的吧。”
阿圆闻言瞧了眼自家小姐,拽起梁佑宣的衣袖想拉到外间,刚抬起来便惊呼一声,怪不得自家小姐那张脸冷的跟冰霜似的,这不生气才见了鬼呢。
“奴婢,奴婢先去拿药箱。”说罢慌里慌张往外跑。
“哎呦!”
“啊,对不起,太太!”阿圆见撞侯夫人,连忙去扶,嘴里不停的道着歉。
“慌里慌张,做什么?”梁母斥了一句。
屋里的二人一听,连忙走了出去。
“娘!”梁佑宣出门,便看向自家娘亲正训着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