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小时候我大伯父和大伯母对我好,所以我才对他们好,你娘和老太君呢?”张宁珊说罢重新拉过梁佑宣的手上药。
梁佑宣学乖了,直等着张宁珊给她受伤的手缠上绷带,抽回手方道:“你少没良心了,我娘待你不好吗?”
“你娘给了她没过门的儿媳妇一双玉镯,给过我什么?我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再说你以为你娘待你和你弟就一样了?”张宁珊起身收拾药箱。
“怎么就不一样了?”梁佑宣此时只当张宁珊心里不痛快,发发牢骚。
张宁珊闻言十分正经地坐下道:“你想,自小养在身边的和大了之后回来的,感情能一样吗?这新媳妇还没进门呢,你娘就两样对待,等进了门还不得偏心死,等他们有了孩子,你以为你娘还会对咱们小如这样上心?”
“这事你倒真冤枉我娘了,娘给弟妹玉镯的事我知道,娘当着我的面给的,娘之前也跟我说了,玉镯就给佑安去下聘礼,金钗到时留给珊珊。”梁佑宣说罢拉起张宁珊的手,“这事真的是你多心了,怪不得最近对娘也不似最初了。”
张宁珊闻言脸顿时红了起来,可嘴上却不肯服软道:“可金钗到底也没给啊。”
“你今儿个,若是肯说句好话,娘能不给?娘都拿来了,进屋的东西没留住,那能怨谁?”梁佑宣笑着松开张宁珊的手,转过身拿过案卷重新看着。
张宁珊闻言心中那个气啊,这人嫌她气生少了不成?
“你以为我稀罕啊,什么样的钗我没见过。”张宁珊嘴里不肯服软,心里却在盘算去婆婆屋怎么说。
“嗯,是,适才在外面是别人看直了眼。”梁佑宣拿着案卷,一副了然的神情点着头。
“你诚心想吵架是吧?顺着我说一两句能怎样?”张宁珊不依了,上前夺过梁佑宣手里的案卷拍在桌子上,“我道我嫁个女子,能够温柔知我心意,到头来嫁了个冤家,成天给我心里头添堵。”
梁佑宣闻言笑呵呵站了起来,走上前想拉张宁珊的手,头一二次都被甩开了,第三次用力握着,嘴里却乐呵呵地哄道:“是,是,我的不是,来,梁太太有了什么委屈,今儿都说来听听,今儿个我给你当军师可好?”
张宁珊闻言抿着嘴笑了,梁佑宣可很少有时间肯坐下陪她聊些什么。
“还军师呢,头一条就说你,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和你谈个事也不认真听,什么事都以孝义为先,把我放最后,当初在我娘家你写情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写的,要知道成亲后这样我才不嫁呢!”张宁珊开门见山,张开就来,不是让说委屈嘛,别以为平日里不说委屈就能少了。
果然,梁佑宣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片刻,随后沉默地坐在那里,的确,很多时候她是没有顾及到张宁珊,她的确对不住自己的妻子。心下愧疚的同时,梁佑宣将张宁珊搂进怀里。
“干嘛?你以为你抱一下,我就不往下说了?”张宁珊任梁佑宣抱着,可嘴里却依然不饶人。
“你说,你说,我都听着。”梁佑宣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
“其实,也没太委屈。”张宁珊轻声说着,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梁佑宣的愧疚,她也不想让枕边人承受太多。
梁佑宣闻言稍稍松开怀抱,寻到张宁珊的丹唇便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吻的急切又热烈。
动情时,梁佑宣抬起受伤的手想去解怀里人的衣带,不想扯动伤口,一声轻呼,戛然而止。张宁珊勾着嘴里理着衣衫,瞥了眼梁佑安笑道:“活该,都不举了还不老实。”
“不举?”梁佑宣愣了片刻方才想到自己的手,一时间哭笑不得。
张宁珊理好衣服便站了起来,不发一言地去了外间,少时捧着一个锦盒进来,放到梁佑宣面前道:“今儿我和娘之间闹了不愉快,想来也只能我这个儿媳去道歉,你看这个送给娘,娘可喜欢?”说罢张宁珊打开锦盒。
里面是张家窑厂前几年烧出来的一对小花瓶,纹路和色彩都是上乘,是张宁珊出嫁时大伯父送的。
“这可是你的心肝宝贝,真给我娘啊?”梁佑宣对张宁珊的转变有些吃惊。
张宁珊抚摸着那对花瓶,嘴里道:“是啊,原就是我误会了你娘,道歉本就是应该的。再者,咱们如果真的回不了庐陵,我现在学着处理府里的事,对咱们东院也是有好处的,总不能天天靠我娘家给的那点嫁妆去打点府里的众管事吧,又不是新嫁娘刚进门的时候。”
“什么?你给他们银子了?”梁佑宣最不喜这样的事情,“你这样跟当官的行贿赂有什么区别,做好他们分内的事是他们的职责,这些不良风气都是你们给带出来的。”
张宁珊闻言也不乐意了,阖上锦盒道:“当下就这么个风气,你不赏,其他房里也会赏。如果你是管事的,你是愿意多给打赏了的行方便,还是给没打赏的多行方便?再说,这种风气由来已久,制止不了的,你不愿意也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我管不了外面,我还管不了里面?等局势稳定了,我非想法子治治这种歪风邪气。”
“别到时候治到老太太屋里的人,下不来台!”张宁珊说罢捧着锦盒便出了屋。
梁佑宣闻言愣在那里,随后朝外面吼道:“到时候就是老太君屋里的人,我照样治,还没有王法嘞!”
只是任她吼破了天,张宁珊也听不到了,人家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一溜烟往主院去了。
此时天近晌午,庐陵钱家好不热闹,钱昱还特地去酒楼请了几个厨娘过来掌勺。
“昱哥儿,别让后面再端菜出来了,晌午自家人简单吃些就成,重头菜等晚席再端出来。”小姑李爱柔见后面一个菜一个菜的往外端不由急了。
“小姑没事,再让他们做就是。”钱昱笑呵呵地落坐。
“你这孩子,就这么几个人哪里吃的了。”小姑说罢也跟着入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