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来的,不过, 哥, 你确定你不要这良药?”梁佑安从袖口取出一封信, 戏谑地看向钱昱,“我现在想来,不要也成,说是良药,可嫂子到底不懂医理, 一旦这所谓的良药入口相思病更重,可就不美了。”
“什么?你嫂子写信给我了?”钱昱双眸亮了,“这个良药还是要得,快给我瞧瞧。”
梁佑安将信递过去,嘴里道:“嫂子可真舍得,六百里加急的信也舍得,这得不少银子呢。”
“这有啥,有道情谊抵万金嘛。”钱昱笑呵呵地将信拆开,一字一句地读着,少时惊道:“什么?我女儿串儿出生了啊?”
“哦?”梁佑安凑进去看,“啧啧,哥,恭喜恭喜啊,我这婚都没结,你都有两娃了,这速度,啧啧,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少来打趣。”钱昱心生愧疚,玉兰分娩她竟不能陪伴左右,待看到最后几句,心里不禁跟吃了蜜一般的甜,玉兰总能在只字片语间让她的情绪翻转。
“嫂子顺利产下二胎,确实大喜一件嘛。”梁佑安将手放在钱昱肩上,弯着腰看着信,“这情谊满满,嫂子写情书也不差啊,不过,这是嫂子的字吗?”
“清秀吧?你嫂子可没少下功夫苦练,倒是你,来这都多久了,那字写的比螃蟹爬的都难看。”钱昱将信收起,放进袖中,不让梁佑安再窥探自家媳妇一字半句。
“这也不能全赖我,那毛笔在我手中不听使唤。”梁佑宣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开方子时人家拿着方子总用怀疑的眼光看自己,这字她也得苦练才行。
钱昱瞥见桌子上的东西,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话说你送信就送信,带这般多的东西做什么,我明儿个就启程了。”
“你在这分号我吃有喝,我犯得着带这些专程看你么?”梁佑安说着坐在钱昱身边,“这是去看黄老头的,哥,一起吧?”梁佑安说起黄老头不禁有些愧疚,那黄老头还是她亲舅舅呢,她也就去看了一回。今儿也并非她心血来潮,昨天夜里被梁佑宣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才想起舅舅老人家,惭愧,惭愧。
“我明儿路过那里,打算明天去看他老人家。”钱昱瞧了眼床头那一盒子上好的牙膏牙刷和两盒毛尖茶,她是商人,去看师父么,自然带自家东西。
“哎呀,你看我东西都提来了,就今儿个结伴去呗!”梁佑安撒娇搬扯着钱昱的袖子。
“咳咳。”钱昱险些呛到,扯出袖子道:“佑安,注意你的行为举止,你若是普通人家的倒罢了,被人看见说咱俩断袖也没啥,可你爹刚被封王,这传出去,岂能有我的好?我有妻有女,惜命的很呢。”
梁佑安无语地看向钱昱,收起玩闹之心道:“无趣,不知嫂子如何忍受至今。”
“我与你嫂子独处时也不……”钱昱说到一半,脑中警钟大响,瞥了眼梁佑安不再继续往下说。
“啧啧,看来闺中之乐不少啊。”梁佑安戏谑着,眼见钱昱要动怒,连忙道:“哥,一起去看看师父吧,我们不尝在京城,孝敬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你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你是怎么做的瞬间变脸的?”钱昱侧着头看向梁佑安。
“就这样。”梁佑安说着演示了一遍,扬起笑嘻嘻贼贱贱的表情后不久,刷的收住拉下脸来,绷得紧紧的。
“哈哈,你啊,走吧,去看看咱师父。”钱昱说罢站了起来,走向床头去取礼物。
“好嘞!”梁佑安美滋滋站起来,拎起大包小包,和钱昱一起出了房门。
二人坐着马车,半个时辰便到了黄府,钱昱二人下了马车。
“真冷啊,看这天,待会少不得要下雪了。”梁佑安冷的直哆嗦,原地蹦了两下就去叫门。
黄家是历经三朝的皇商,深宅大院,竟能赛个王侯将相的府邸。钱梁二人被引着穿过长廊,进了前厅。
黄仲先今日一早迎了圣驾,自是早已知晓今日钱昱会来,约么时辰差不多,便辞了圣驾来到前厅等着。
“钱昱见过师父,一别多年可康泰否?”钱昱进来笑呵呵行礼。
“身子骨还算硬朗,能挨到你上门来。”黄仲先放下杯盏看着钱昱。
钱昱闻言尴尬不已,这是要责难了。
“哎呀舅舅,您老能长命百岁呢,搞不好,您能赛过彭祖,活到九百多呢。”梁佑安嘻嘻哈哈打着圆场。
“竟胡闹。”黄仲先瞪了外甥一眼,“你俩都坐吧,陪我这个孤独的老人家说说话解解闷。”
钱昱心知躲不过一顿训,乖乖地老老实实坐在下首。
黄仲先下意识的朝后瞥了一眼,他若猜的不错陛下此时应该就在后面,不得不把话往皇商方面引。
“这几年,如家分号越来越多,涉猎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可我怎么就没瞅见瓷窑呢?”黄仲先犹记的钱昱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可是费了心力去学瓷窑,如今三年期限早过了,怎不见这徒儿有动静呢?
钱昱闻言实言道:“尚在犹豫中,当年老东家对徒儿确实栽培有加,徒儿不想与恩人争锋。”
“这天下的生意他们一家也做不完,这点道理你竟不懂吗?”黄仲先瞧着钱昱,这几年没见,这小子的野- xing -也没怎么见长啊,“做不做瓷窑生意全在你,别人也干涉不了。你心思活络,干别的总也能衣食无忧。我这几年也在用你们如家的牙刷,用着用着便生出一些想法来。”
钱昱闻言和梁佑安对视一眼,总觉得今日不同寻常。
“师父有何想法?”
“这牙刷确实有些功效,如家若能以皇商身份长期供应宫中,岂不甚好?”
钱昱愣了片刻,这皇商二字已不是她头一回听了。
“师父,盖闻做皇商能光宗耀祖,然,非徒儿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