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曼今天来的目的,第一是为了姜斯宁来道歉,第二是为了姜斯宁来求情,对此,姜曼深感惭愧,却又不得不做。
“好些吗?”姜曼半晌才开口。
松佳阳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小,却足够姜曼听到。
姜曼笑笑:“那就好。”
说罢,二人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姜曼突然朝松佳阳躬下了身子。
“姜老师,您这是做什么?”松佳阳忙起身想要让开,却又重重倒回床上,她还是有些不舒服,医生也说了,这样的状态估计会持续几天。
“抱歉,斯宁对你做了那样的事。”姜曼道。
松佳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怨姜斯宁吗?松佳阳也怨过,可转而想想,姜斯宁也不是有意的,甚至她尽可能的去避免一切意外的发生,却忘了如果意外能避免,那就不叫意外了。
现在松佳阳已经不怨姜斯宁了,她只是觉得姜斯宁可怜至可悲。一个沉溺在过去的悲伤中不可自拔,企图通过找一个影子来替代那个人留在身边以减少自己的负罪,可结果却险些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这打击对姜斯宁恐怕不小。
松佳阳道:“姜老师,已经过去了。”
姜曼看着松佳阳平静的神色,更觉自己的行为可耻:“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松佳阳不用姜曼说,已经猜到了姜曼接下来要说的话。
松佳阳道:“姜老师,我既然说了事情已经过去,就不会再去报警了。”
话是由松佳阳说出口的,这样姜曼更臊得慌,她有些复杂的看着松佳阳,眼眶泛红:“谢谢你,佳阳。”
“姜老师,谁也不想要事情发生的,您已经尽力避免了,至于姜斯宁……”松佳阳道,“我还是希望您能狠下心让她接受治疗,而不是任她为所欲为。”
“我已经联系医生了。”姜曼道。
“那就好。”松佳阳应了一声,病房再次陷入沉默,直到方沁回来,这沉默才被打破。
姜曼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姜曼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方沁听着姜曼的脚步声走远,把保温桶放到柜子上,她看着松佳阳,神色有些不虞:“你真的就打算这样放过姜斯宁吗?”
“你听到了。”松佳阳知道方沁一直憋得一股子气想要好好收拾姜斯宁,可她却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姜斯宁。
方沁不语,脸色- yin -沉沉的,松佳阳见状,朝方沁张了张手:“学姐,头痛,求安慰。”
方沁看着松佳阳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有些无奈。她走到松佳阳跟前,把人抱进怀里,轻柔的帮松佳阳揉着额角,松佳阳就那么瞪着俩眼珠子看着方沁。
方沁神色依旧不好,却也缓和不少:“你看什么?”
“看你。”松佳阳嬉笑着,尽管脸色依旧苍白。
方沁无奈,她看着松佳阳,沉默半晌,道:“阳阳,你是不是喜欢她?”方沁的不开心除了对姜斯宁的不愤之外,还有一些紧张和担忧。松佳阳对姜斯宁的原谅太轻易了,这让方沁有些不安。
“啊?”松佳阳诧异,方沁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转而一想,便明白了,当时她对方沁的气可没消的这么快。
想通其中关节,松佳阳也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了。她扯了扯方沁的袖子:“学姐,你知道为什么我总叫你学姐不改口吗?”
方沁不语,等着松佳阳说。
松佳阳道:“那是因为她们都这么叫你,我不想跟她们一样。”松佳阳明确表示自己也是会吃醋的,可这醋吃的让方沁哑然:“那叫我学姐的人不是更多吗?”
“可是只有我是你女朋友呀!”松佳阳得意道。
“你。”方沁揉了揉松佳阳细软的头发,再也气不起来。
松佳阳见方沁这边消了气,转而又道:“其实,我决定不再追究,还有其他原因。”
“什么?”方沁继续给松佳阳揉着头。
松佳阳道:“姜斯宁精神上有问题,就算我报警,结果也是一样,我何不卖姜老师个好呢?结善缘总比结恶缘的好。”
方沁沉默,给松佳阳揉头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她现在只恨她太过弱小,保护松佳阳做不到,让松佳阳不受委屈也做不到,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松佳阳可以肆无忌惮,而不是总在权衡利弊。
松佳阳见方沁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帮她揉着头,也不再说什么,她知道方沁一定明白,一时想不通,不过是关心则乱。
松佳阳在方沁细腻的手法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最后都没有喝了粥。
方沁看着松佳阳的睡颜,压下-身子吻了吻她的嘴唇,把她轻柔的放到了床上。
松佳阳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待醒来的时候,尤小念正给方沁递粥:“特意让阿姨煮的,阳阳谢谢你照顾了。”
方沁接过碗,向尤小念道了谢,她看向松佳阳,眼神温柔,唇角带着甜蜜的笑:“应该的。”
松佳阳此时也看着方沁,脸上挂着同样的笑,尤小念看着俩人这你侬我侬,完全视她为无物的样子,顿时心里发堵。这么多年过去,她对松佳阳已经放下,可是即便如此,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当她的面儿秀恩爱是不是有点过分啊?有没有顾及下她的感受?
“咳咳。”尤小念故意用力咳了两嗓子,松佳阳这才把目光转向她:“你感冒了吗?”
“没有。”尤小念把给松佳阳的粥倒出来,端到松佳阳面前。
松佳阳接过粥:“那你为什么咳嗽?”
尤小念:“……”她只是要提醒下松佳阳,这个屋里还有她的存在。
“嗯?嗯?”松佳阳故意逗尤小念。她知道这些天尤小念肯定担心坏了,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好,想让尤小念放心,尤小念又哪里不知道呢?她没好气的瞪了松佳阳一眼:“吃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