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秦绝珩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赵绩理说了什么。
她再次嗤笑了一声。那头赵绩理说出的话对她而言都太过突兀,和眼前的这份快递一样荒谬,秦绝珩甚至不愿意去相信这是赵绩理的本意。
她下意识地选择了不相信,于是再开口时,说出的话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讥诮。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秦绝珩伸手猛地将那张公告从桌面上抽了出来,伸手拍开了落地灯。
“我,虐待你?你有我虐待你的证据?”秦绝珩看着白纸上清晰的黑字,语调里带了几分惊讶,却又满是嘲讽:“还有- xing -.侵?你说你有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秦绝珩无奈地用指尖摩挲着那张纸,细细地揉搓了半晌,直到纸面都起了细弱的皱、直到那张纸渐渐被揉搓成团,她才别开视线,将那张纸随手丢到了一边。
“我们是情人关系没有错。”秦绝珩脸色戴上了若无其事的笑意,指尖挑起了耳际一绺长发,一圈一圈地绕着:“这一点谁都知道,我们的关系的确是这样。”
“所以如果你是想凭着那些无用的人证,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秦绝珩微微停顿了一下,指尖在扶手上敲了一轮才笑着接道:“是没有用的哦。”
“你找得到的人,我也能找到。你找得到的小证据,我也都能让它无效。”
秦绝珩一口咬定了赵绩理就是没有实证,她并不认为赵绩理能有怎样十成十有效的强力证据,这样想着,她也就放松了下来,之前不可置信的冲击感也渐渐淡去。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就算再聪明,就算再狡猾,每天和自己朝夕相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又能翻出什么风浪呢?
“是吗?”赵绩理扭开了新租来公寓的门,合上门后将指间的钥匙叮啷一声放在了玄关柜边。
赵绩理进电梯和开关门的声音都足够引人注意,秦绝珩也能够从中明白,赵绩理确实是谋划已久。
为了想要的、幼稚的“自由”,不惜终于在这样一个时间和自己撕破了脸皮。为了得到想要的结局,甚至早早地,连别处的房子都租好了,而后拿着所谓的“证据”,开始要挟自己。
确实是长大了,翅膀硬过了往常。秦绝珩对她这样的把戏感到了一阵好笑。
但赵绩理的态度却一点也没有证据不足的紧张。她打开公寓的灯后,拉开了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证据有没有效、你销不销得了,我想都不取决于你呢,姨姨。”
这次赵绩理倒像是对姨姨两个字上了瘾,两个人都能清晰感觉到这个称呼在今夜的讽刺- xing -。
秦绝珩听着听着就分了神,她心不在焉地咬住了下唇,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嗯”。
赵绩理听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却也并不在意。
“姨姨不想知道,是什么吗?”赵绩理伸手打开了桌面上合着的电脑,按下了开机键。
是什么呢秦绝珩当然想知道。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赵绩理认为她有了十成十的把握,能够离开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小坏坏,一个更比一个坏。
第38章 博弈
是什么呢?秦绝珩看着邮箱里的未读邮件,忽然失去了点开的勇气。
种种不安的预感浮涌上心头,让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赵绩理这些日子的表现。
具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绩理开始变得- yin -晴不定。
时而过分乖巧柔顺,时而又- yin -郁反叛到让人恼怒无措。上一秒还轻巧讨喜地笑着,下一秒却能够毫不掩饰地开口冷嘲热讽。
尽管秦绝珩一直知道赵绩理说话难听,也知道她乖张难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但随着她年龄渐长、眼界与胆量渐开,赵绩理如今说出口的话有时便要比少年叛逆的时候更加能够刺痛人心。
秦绝珩知道一直以来她自己并不是没有错,但无论如何,赵绩理也绝对算不上无辜。而两个人究竟谁错得更多一点,她自己始终逃避着不去深究。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她自己还是做不出什么改变,赵绩理也并不会对这种无聊的问题有兴趣。
正犹豫着出神,放在桌面一边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赵绩理发来的消息直接弹出到了屏幕上,只有寥寥一句话。
——“有没有看?秦总要是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哦。”
末尾还带了个眨眼的颜文字,调子稀松平常得就像是两个好友的晚间密聊。
但秦绝珩并不是她的什么密友,这也更不是什么没有营养的闲聊。眼前赵绩理这种高中生一样的措辞和语气,无端让人入目就感到了一阵甜腻。秦绝珩盯着这句话反复看了几遍,居然也从中读到了几分幼稚。
平时的赵绩理或许会带着目的而撒娇,那时候的语调纵使要比这短信甜蜜上千百倍,秦绝珩也依旧觉得赵绩理此刻说出的这句话,带上了她- xing -子里十足的玩心和幼稚- xing -。
她现在应该很高兴吧,一定在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愉悦吧?
听到自己愤怒又惊异的声音时,一定也感到了奇怪的满足吧?
秦绝珩意识得到两人关系有多僵硬扭曲,也意识得到赵绩理有时甚至并不喜欢看见自己得志满意。
这孩子其实无论放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总是属于光彩出众又自信有为的一类,秦绝珩始终记得这些年来她在种种场合中游刃有余的模样。
她向来是老师眼里的聪明学生,也是同龄人眼中的佼佼出众者,无论是谁的欢心,只要她有心去讨,就一定能够要到。
但即便是这样一个光彩耀目的人,到了自己面前,却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一个关系不明的情人,甚至是一个违背了隐约伦理的存在。
秦绝珩当然知道赵绩理不甘心。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没人能够感到舒心,更何况赵绩理又从来是一个敏感纤细的孩子、更何况她曾经一度依恋信赖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