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经雅边站起身边道:“这家茶楼的茶还不错, 江帮主可慢慢品尝,我就先走一步。”
江池也跟着起身,送了经雅到门口,经雅叫他留步后,就带着雪禅和陈子陵两人先走了。
目送着经雅三人走远, 江池才坐回去雅间里。
方才听着谈话一直没开口的那高个子的看向江池,一脸的不情愿,问道:“江大,我们……当真要与朝廷合作吗?”
“若是此事传出江湖,只怕我们长青好容易积攒下来的名声就要……”
“就要怎么?”江池截断那高个子的话,斜眼朝着他看了过去,道:“你以为他们没本事搭不上这条大船,日后就会像个长舌妇来诋毁我长青,是吗?”
“难道不是吗?我看就是江湖人,也总逃不过会有这样的心思……”
江池哼笑了一声,悠悠地扇着扇子,道:“他们爱说只管他们说去,我们呢,就只管埋头做大事,闷声发大财,懂了吗?”
高个儿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可是给朝廷办事,我们不就成了那什么……什么了吗?”
“鹰犬?还是走狗?”江池无所谓道:“咱们本来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只要朝廷肯花钱,暂替谁办事不是办呢。”
“再说了,这给朝廷办事呢,还方便的多。”
那高个子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江池给打断了:“行啦,你也坐下来尝一尝这茶,还真是不错呢。”
高个子在江池边上坐下来,捧着茶盏,却仍是一副心忧的模样:“可是如今朝廷的这局势不容乐观啊……咱这时候给朝廷做事,是不是得再想想呢?”
江池就啧啧嘴,道:“哎呀呀,我说高元啊,你方才是没听见那位经小姐说的话还是怎么的?”
高元还没明白过来意思,问道:“她说的什么话?”
江池就给他解释道:“那经小姐说的是叫咱归顺朝廷,你可听见了吗?”
“听见了啊,那……然后呢?”
“然后你再想想,那位经小姐她是谁的人?她今儿又是替谁来跑的这一趟?我如此说,你可能想明白了吗?”
好在高元也不是个笨人,江池这么一说,他也就明白过来了。
但明白过来后却又是一惊,手中的茶盏没捧住,磕到桌上,发出一声钝响,他道:“那位大长公主?!那咱们岂不就是……”
江池赶忙在他说出来那话之前截住了,握着扇子抵了下高元的肩头,道:“哎哎,你可别乱说话啊,咱们虽然行走江湖,可却也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呢。”
“咱们呢,就只管替那位经小姐办事,至于其余的事情嘛,就一概不听,一概不问,听明白了吗?”
高元闻言,便就将心思沉了下去,只捧着茶盏喝了口茶,没再开口说什么。
……
七月一过去,雨便渐渐停下了。
京中派人来催了好几次,都是请大长公主早日回京去的,但是大长公主并没有应。几次之后,京里再派来的人便就不催了,只是将一些重要紧急的事情禀告与大长公主,得了处置之后再如样送回去。
山腰上的小院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堂屋的两间东西厢房,和两旁各一方的窄小侧室外,就再没别的空房了,更别提还能有个专门的书房了。
小院堂屋里。
经雅看着大长公主坐在吃饭用的方桌前处理着事务,总觉得有些怪异,但看大长公主的神情,却又是再自然从容不过的。
想了一下,经雅轻声问道:“殿下……我们何时动身回京呢?”
大长公主头也不抬,手上继续处理着事情,回道:“不急,等你的事情都结束了再说。”
经雅环了下镯子,道:“今天江池会过来见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再当面交代于他抓紧办了,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待我们回京之后,会由陈子陵留在这边照看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大差错的。”
大长公主搁下笔,等着经雅说完了,才道:“以后这些事情,不用告诉我,我也不会多加过问,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经雅环镯子的手一顿,看向大长公主,问道:“殿下……放心吗?”
大长公主挑眉反问她道:“为何不放心呢?”
经雅闻言,垂下眼,遮掩住了其中情绪。
是,她忘了。
这是大长公主,不是那位新帝。
大长公主用人不疑,她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只要把握着分寸,做好分内之事,不擅加僭越,就足够了。
经雅才想过这些事情,就听见外面雪禅敲了下门,禀报道:“小姐,江帮主来了。”
经雅看了眼继续在处理事情的大长公主,刚准备要出去见江池的,结果却被大长公主拦住了:“这院子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能去哪里?叫他进来吧,就在这谈。”
经雅眨了下眼,问道:“不会打扰了殿下吗?”
大长公主顿了下笔,抬眼去看了下经雅,眸中带着几分促狭笑意,道:“别人是肯定扰不了我的,但是你么,在与不在都一样……”
最后几个字大长公主没说出来,只是自己默默然地在心里补了全。
经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也没追问,只干咳了一声,就转向外对雪禅道:“请江帮主进来说话。”
屋外雪禅应了一声,就退开了,让江池进去了堂屋里。
江池这次仍不是一个人来的,但除了上次带着一起去茶楼的高元之外,这次还多了一个人,且还是一个熟人。
大长公主坐在方桌朝向门的那一边上,经雅则就坐在她右手旁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