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禅等她讲完,就伸手抛了个东西给她。
青娘动作迅敏地接下那东西后,才摊开在掌心上细看,“玉牌?”
雪禅仍是冷着脸道:“这是引玉。”
“小姐说,你们这一次再去,是去当客人。兰泽馆的规矩,是从不拒客的,你们不用担心。”
江池瞥了一眼青娘手上的那块引玉,又将扇子端在胸前摇了一摇,缓声道:“我听那盲侍说,有引玉者是客,且引玉不得补买。没想到,经小姐竟然能弄到这东西?”
雪禅一脸骄傲道:“不过区区一块引玉罢了,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难事。”
将话和东西都带到后,雪禅便就悄悄地从相府离开了,没叫任何人发现她。
江池他们拿到了引玉后,重做了安排与计划后,便就又过去了兰泽馆。
这一回去,倒没遇上先前的那一个盲侍,他们拿着引玉,很容易便进到了会馆内。陆严记着一路地形,青娘则留心着空气里的毒。
这一趟下来,才终于略有了些收获。但是要借这些就想查出来幕后之人,却是不可能的。于是,
江池便一面组织要再一次去兰泽馆,一面叫人回去十五峡传了消息,如此双管齐下,是势必要抓住这幕后之人的尾巴的。
可谁知,他这边动作快,兰泽馆那边动作却是更快。
就在江池带着人第三次去到那兰泽馆时,兰泽馆就已经人去楼空,只余下了一个挂着兰泽馆的名号的空壳子。
江池将此事禀告给了经雅,正以为经雅会对他们办的事不满意,却就听见经雅说很好,足够了。
江池不解道:“可是经小姐,我们如今还不知道那兰泽馆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若是就此罢休的话,只怕日后就更难再查出来了。”
经雅笑了一下,问他道:“我当初与你说起兰泽馆,曾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吗?”
江池颔首道:“自然记得,经小姐您不是要我们……”话说到这里,江池却似乎是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看向经雅,略略睁大了眼睛,道:“原来经小姐您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意思吗?”
经雅环了环镯子,道:“查出来那幕后之人固然要紧,可是让长青尽早在京城中立足,却才是眼下最重要之事。”
“再者,幕后之人的尾巴,已然是露出来了。”
江池没听明白,问了一句,经雅却没有解释,只道:“你传信回去,再多叫些人来。如今长青在京中有了据点,也该是时候再多加派些人手了,省得叫人以为我们长青是没人了呢。”
“是。”
江池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佩服经雅了,更何况经雅又处处为长青考虑,他也是更加信任了经雅几分。
只是有一件事他没注意到。
从前是他来发派指令,可如今却是经雅给他发派任务,然后再由他下达给其他人,且现下,他也是越来越少会自己去做什么决定了。
……
到了十月末旬,经相独女失踪了又回来了的消息又开始传了起来。且这一回还带上了庐陵的肃王,有人传说,曾在经雅失踪前后几日里,看过肃王府里有人出来进往,方向全是奔的十五峡。
这样的消息一传起来,可就是不得了了。
即便是肃王未曾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但只要这阵流言不息,传来传去的多传些日子,最后肃王也就洗不脱了。更何况,肃王府原本就与这件事情有实打实的牵连在。
又过了几天,相府与大长公主府同时出面证实,经雅的确是回来了,但因受了重伤,又遭了惊吓,如今神智也是不清,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会时而不时地提到庐陵两个字。
这样的证实,倒是比流言来的还要更猛些。
众人便不得不信,经雅遭遇伏击之事,的确是与庐陵的肃王府很有些关系在的。
即便不是肃王,也定是肃王府中之人。
随后,经相上书要求肃王就此事给出来一个解释,小皇帝秉公执正,只好专门派了人去往庐陵询问肃王此事。
可惜不巧,就当此时,肃王却也是病重了。
肃王病的厉害,说是神智不清,实在没法子再配合问询了,此事便也只能作罢了。
而在得到经雅平安归来的消息后,各方便就都派了人来看望经雅。
没办法,谁叫如今经雅的身份贵重呢。
又是经相独女,又是深得大长公主喜爱宠信的伴读,就这么两个身份,就足够那些人腆着脸凑过来巴结的了。
但经雅病中虚弱,实在见不了什么人,故而最后真正能进门来见到经雅的,也就只有青阳郡主带着的顾家姐妹,以及一个代替弋阳长公主前来的魏凌,除了她们四人之外,就再没人见过经雅了。
没能见到经雅的人都心急着想知道经雅状况究竟如何,但见到了经雅的几人却又便是嘴严的很,被磨了许久之后,也就露出去了一个此事的确与庐陵那里有关的消息。
只是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却就无从得知了。
经雅为了装的更像些,生生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终于,又过去了小半月,经雅终于“恢复”了些。
江池的动作快,叫来的人动作更快,很快的就把兰泽馆继续开了起来,仍依着兰泽馆从前的规矩,馆内陈设也没有变动。
唯一变了的,大约也就是盲侍了。
从前的盲侍是真盲侍,如今的盲侍却是假装的。不过好在后面有青娘调|教着,却是假更胜真了。
经雅“大病初愈”后,第一趟出门就去了兰泽馆。
第93章 再次冷淡
经雅披着斗篷走进馆内, 立刻就有个盲侍迎了过来, 神情动作与从前时的那些盲侍一般几乎无异:“请将引玉给我。”
经雅看了一眼那盲侍双眼中的白翳, 看着倒是逼真的很, 看来那青娘当真是好手艺。抿着唇笑了下,没有说话, 只从袖中掏出来一块薄薄的玉牌递给了那盲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