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杨狄又一次站在了女神的门前。
敲门声响了起来,雁山透过猫眼看出去,门外来了两个男人,一个是顶着地中海的中年男人,一个脸上有些小雀斑的青年男子。
就在雁山犹豫的时候,她看到中年男人拿出了手机,然后她接到之前报警时那个接线员打过来的电话。
于是雁山放心的开了门。
“你好。”门开之后,中年男人向雁山递过来了一个证件。
雁山仔细查看了证件,然后道:“你好,杨警官。”这个警员证上有中年男人的名字,他叫杨狄。
‘杨狄……’不知在何处的亭月以复杂的语气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黑雾中伸出一双满是鲜血的鬼爪。
‘可恶……好恨……’
包裹在怨气中的亭月咬牙切齿,然而在场的三个人除了觉得有点冷之外,毫无所觉。
“这就是那个箱子吗?”那个青年警官拿起门前的纸箱子,还摇了摇,纸箱里面有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滚动。
雁山点了点头。
杨狄踹了那个青年一脚,斥责道:“什么都不知道就瞎摇?这要是炸弹,我们都要被你小子害死了。”
又道:“人家小姑娘都知道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乱碰,你一个大男人咋不知道?”
“师父我错了,真错了。”那个青年人连忙道。
雁山觉得两人像是在说相声一样,忍不住笑了一下,这种相处模式真是愉快啊……
“那这箱子咋办?”青年又掂了掂箱子。
“还能咋办?你都摇成这样了也应该不是啥危险玩意儿。”杨狄白了青年一眼,想了想,然后道:“要不咱们就在这里开了,看看是啥再决定带不带回去。”说着,两人便要动手开箱子。
雁山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在这里开不太好吧?”
然而两人动作很快,已经把箱子上的胶带撕开了。
“这是啥?”青年惊奇,将一个被报纸包着的东西从箱子里面拿了出来,然后拆开了报纸。
雁山又好奇又好怕,几经心理建设之后伸头去看。
“卧槽!”
“妈呀——”
“啊!”
在青年打开报纸之后三重奏响起,分别来自较为稳重的杨狄、震惊的小青年,已经尖叫的雁山。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运,纸箱里面不是雁山以为的亭月的头,而是一叠照片。但是已经和亭月的头差不多了,最上面那一张照片一片鲜血淋漓,印的正是亭月的头被切割时的样子。
“呕——”雁山捂住嘴,干呕了起来。
突然一阵很大的大风吹向三人,青年一时没有握住,让照片全部被风吹了起来,吹散到四周,还好巧不巧的,这些照片都是正面朝上。
残肢、烂肉、血沫……白皙的肉体、丰满的胸部,痛到极点扭曲成一团的表情……
‘亭月!’雁山无声的喊着,捂着嘴的手越捂越紧,不是因为照片上的内容太骇人,而是……
在两个警官的头上,一大团红色的气体如云如烟,那团气体里一身鲜血的亭月俯视着他们,表情怨毒狰狞,放大化的鬼爪一把抓向两人的头盖骨!
“不要!”雁山喊出了声。
两个面带菜色的警官齐齐看向她,恶灵化的亭月五官抽动了两下,放下了袭击杨狄的手,‘嗖’地躲过进了红云中。
‘对不起。’亭月沙哑沉闷的声音从红云里面传到雁山耳朵。
雁山松了一口气,捂着跳得飞快的胸口不说话。
亭月是恶灵,但是……但是,她始终对自己是温柔的。
雁山咽了口口水,对着红云的方向摇了摇,没关系的……
“这些照片是谁送来的?有什么面目特征?”杨狄不知道刚才惊险的一幕,急切的问雁山。
“他自称是这儿的片警,国字脸,板寸头,眉毛很粗,薄嘴皮……”雁山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描述得不够准确,不由得有些懊恼……亭月,我想帮你,但是我没用……雁山在心中沮丧道,咬着自己下唇。
谁知道杨狄一听这个描述就放大了瞳孔,然后他掏出手机快速的翻了翻,然后将手机递到雁山面前,问道:“你看下是不是这个人?”
“对……!”雁山仔细辨认着,然后点了点头,疑惑的看向杨狄,这个人怎么有那个假警官的照片。
“三年了……你终于又出现了!”杨狄没有管雁山,而是牙咬咬的看着照片上的人。
他叫周峰,当年西亭月一案最大的嫌疑人之一,在警方调查他之前逃跑了。三年,杨狄对这个案子念念不忘,而这张照片也因此一直存在了杨狄的手机里面,每个星期杨狄都会把它拿出来和警局新更新的资料比对,每个星期都是。
杨狄随手拿起一张血肉模糊的照片,自顾自的呢喃:“亭月妹子,叔这次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一次叔一定帮你抓到欺负你的坏人。”
杨狄保证着,即使向照片上的西亭月说的,亦是对自己说的。他愧疚了三年,破案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勉强赎罪的机会。
“对了!”雁山拍了拍手,想起了一些东西,马上道:“除了这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人非常可疑。”
“谁?”
“我三天前下楼去拿外卖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一直拉着我问问我是不是住在三楼的,感觉他很怕被人看到的样子。”
“他大约三十二岁的样子,应该一米七八左右,很瘦……然后戴着鸭舌帽,眼睛特别小,看起来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