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白霜隐自问着。
在她所处的长廊中一排排鸟笼轻轻摇晃着,笼中的鸟儿叽叽喳喳,不时用尖喙撞击着笼子边缘。
“主子,公主求见。”
安南正和十六、刘掌事在演武场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守门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不见。”
安南淡声道,看着手中裂开的长/枪,轻抚着枪上的暗红的红缨。
十六和刘管事在旁边看着他,不说话,她已经练了一下午枪了。
小厮闻言退下,不一会儿又来了,焦急道:“公主说,你不见她她就要硬闯。”
“让她硬闯。看看是她御林军厉害还是我安家军厉害。”安南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像那天的镇国公一样将手中的长/枪扔给十六,道:“来。”
“是。”十六接下枪,刘管事叹息一声,替十六道:“主子手下留情。”
“不必。”十六道,先安南一步出招。
两人这一打直接打到了黄昏后太阳下山,府中亮起灯笼。那传话的小厮早又来了一次,但是被刘管事叫住让他噤声,所以就一直在旁边围观着,还分到了刘管事的一杯茶。
这场演武自然是以十六落败结束,不过与其说两人是在打斗倒不如说实在发泄情绪,所以才纠缠到这么晚。
安南将长/枪直直插进武器架上,瞥向一直等在旁边的小厮,问道:“你又有什么事吗?”
“哦!”看花眼的小厮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连忙道:“之前公主说,如果你不见她,她就不走了在门口等你。”
“她不是要硬闯吗?”安南冷笑,同小厮道:“你现在去看看,如果她还在就让她去前厅等我。顺便,去把柳公子请来。”
小厮下去,不一会儿安南在前厅见到了白霜隐。
“我等了你好久。”白霜隐一进门,便笑着向安南抱怨,为了让自己说的话令人信服还在坐下后,一直揉着小腿。
“是你自己要等的。”安南淡声道,笑都懒得对她笑,冷声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才刚回来又要离开,所以我想见你一面。”白霜隐轻声道,含情脉脉的看着安南。
“那你现在看到了,就回去吧。”
见她这么冷漠,白霜隐脸上的笑容顿消,眼中含起泪水似乎委屈的问安南:“你怎么对我这么无情?”
安南这次倒是笑了,笑容讽刺,道:“那你为什么如此残忍?”
“我残忍?”白霜隐不能理解,凝望的双眼望着安南,问道:“我做了什么?”
“太子谋害我父亲这件事你知情吗?”安南问。
白霜隐轻咬着下唇,轻声道:“原来是太子害了镇国公,我并不知情的。”
安南撇了一眼她,不说话。
白霜隐咬牙,放弃了说谎,缓缓道:“你父亲在朝中威望太高,若是他有夺权之心,那我和太子便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我们只能杀了他。”
“我父亲没有夺权之心。”安南没有露出白霜隐所想的愤恨,只是平静道。
“他没有,你没有,不代表安家军中其他人没有。是时候你父亲黄袍加身,我和太子就完了。”白霜隐激动道,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
安南这才正眼看她,冷笑道:“你还真有意思,害死我父亲还敢来找我。”
白霜隐望着她,认真道:“你和你父亲不一样,我在乎你,所以想见你”
安南冷冷的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小厮领着柳生进来了。
“娘子!”柳生一进来,就开心的唤着安南。
这一叫让在场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包括安南。但是安南快速反应了过来,同他笑道:“你来了。”
她本来也想叫了相公玩,但是发现叫不出口。
“你叫她什么?”白霜隐一下子站起来,近乎尖叫的问出声。
“娘子。”柳生好声好气的重复道,颇为无辜的补充:“陛下已为我们赐婚,我提前练习一下称呼,没什么不对吧。”
“赐婚?不可能!”白霜隐立即道。
“有什么不可能。看来你的消息也不是很灵通,你父亲给我两道圣旨,一道是让我承袭爵位,另一道就是为我和柳生赐婚。”安南笑道,笑靥如花,她想到一个会让她很开心的东西。
白霜隐看了看安南又看了看柳生,脸色白了下来,不甘的询问安南:“为什么是他?”
“因为。”安南勾起唇角,同白霜隐轻声道:“因为他像最单纯时候的你啊,出淤泥而不染,洁白无瑕。”她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笑意,听在白霜隐耳朵中如炸雷。
“你说……是因为他像我?因为他像从前的我,所以你要嫁给他?”白霜隐这次是真的泪眼朦胧了,她整张脸都不受控制的轻微抽搐着,神情几乎崩溃。
柳生觉得这场景有些恐怖,便于安南道:“我先去后院收拾下书房的书,看看要带着什么。”
“去吧。”安南笑道,瞥了眼在暗处看着白霜隐满脸不爽的十六,明白了柳生那个惊天动地的娘子是什么回事了。
“安南。”白霜隐扭曲着表情,唤着她。
安南凉凉的看向她,问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是真的吗?”
“对。”安南点头,怕刺激得太轻还补刀道:“若不是你害了我父亲,或许我会爱你的。”
这个暴击让白霜隐接受不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死死的看着笑容温柔又无情的安南。忽然流下一行眼泪,走到安南面前,拉住安南的手:“安南,我……我可以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