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葛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惊又喜的望着陈静淑,表情即期待又慌张。
陈静淑冷漠看着她,凉凉道:“你知道本宫为什么将你留下来吗?”
“妾妃不知。”葛青摇头,眼神迷茫。
“你进宫快一年了吧?”陈静淑看了她一眼,淡声问道。
葛青点头,道:“是快一年了。”说完委屈的补了一句,“娘娘不理我也快有4,5个月了。”
“我没问你这个。”陈静淑无情道,又问:“你在初入宫时,曾告诉本宫,你进宫是为了调查你姐姐葛柔的死因,对不对?”
“是的。”葛青坐直身体,认真的点了点头,脸上的委屈顿消。
“娘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葛青不解的问,看着陈静淑目光如炬。
陈静淑自然不会避讳她探寻的目光,依然的冷漠:“你查明白了?”
葛青收回探寻的目光,缓缓道:“自查清楚姐姐为何被冷落,没查清楚姐姐真正的死因。”她没有告诉陈静淑,她查到的关于葛柔被贬的所有线索最后都指向了陈静淑这个皇后,她最不愿意怀疑的人。
“你没查明白,便由我来告诉你。”陈静淑站起身,走下殿,来到葛青面前,看着葛青那双漂亮的玲珑眼,淡声道:“你的眼睛比你姐姐更像她一点。”
“她?”
“魏清荷。”陈静淑抛出了一个葛青听过许多遍的名字,兀自讲了起来,“你,你姐姐,包括现在后宫另外几个妃子,都不过是魏清荷的影子。她才是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你们……呵,都不过是替身。”
“你以为以你现在的势力能真正查到什么吗?或者你相信你查到的东西吗?你相信是本宫害死了你姐姐?”
“我只能查到这个。”葛青握紧双手,轻声道,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陈静淑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本宫还不至于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影子动手。”
“你姐姐因像魏清荷得宠,也因为不够想而被陛下冷落。她没你那么聪明,她爱上了陛下,所以在被陛下抛弃后心灰意冷病时宫中。如果硬要说,她的死与谁有关,那也是和陛下和魏清荷有关。”
“我不信。”葛青激动得站起身来,一字一句道:“我不相信我姐姐是这么死的,她是个坚强的人。”
“坚强?”陈静淑轻蔑的笑了出来,凉凉道:“你知道什么是冷宫吗?众叛亲离,无人问津,饥寒交迫,永无翻身的机会。”
葛青咬牙,深吸了一口,依然倔强的不肯相信,直直盯着陈静淑问道:“娘娘为何要和我说这个?”
“因为……”陈静淑顿了顿,缓缓道:“这也是你的结局,本宫只是提前告诉你而已。”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告诉本宫了,那本宫就先告退了。”葛青脸上因愤怒爆起了青筋,她是真的生气了,甚至摆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送。”陈静淑淡漠道,在葛青踏出大门的时候,又道:“你还不够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的资格。”
葛青脚步一顿,直直的走了出去。
这一天,皇后和葛八子关系跌至冰点,引得后宫中几家欢喜几家愁。
如陈静淑所说的那一天终于来了,皇帝从周太尉家中带回一个美人。一个宫中老人见了,差点跪地呼‘昭仪娘娘’的美人,苏瑶若。
苏瑶若一入宫,宫中群芳在皇帝眼中失去色彩。皇帝似乎将苏瑶若当成了真正的魏清荷,不顾太后的阻扰、不顾群臣觐见,让其几乎一步登天,一个月就坐到许多后宫女人望之莫及的位子,婕妤!
从此皇帝日夜流连于苏瑶若所住的流光殿,甚至因为良宵苦短,频频不上早朝。一连四个月,皇帝都没有再临幸除了苏瑶若以外的其他人。
“陛下如今一颗心都在苏婕妤身上,娘娘就不担心吗?”春容一边为陈静淑梳发,一边问。陈家送来的要求打压苏瑶若的密信,已经多到她烧都懒得烧了。
苏瑶若专宠,整个后宫都笼罩在她的光芒之下,无人敢于争锋。且不知道谁传出的风声,只要苏瑶若怀上子嗣,那后宫最高的位置就是她的囊中之物,毕竟当今皇后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所出。
“担心什么?”陈静淑取下头上沉重的装饰,懒懒道:“她没你们想的那么受帝宠,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娘娘是否太乐观了,以奴才看陛下这次怕是认真了。”
陈静淑闻言嗤笑,轻蔑道:“认真?认真又如何?连真的魏清荷都没有将本宫从凤椅上扯下来,她一个假的魏清荷就能做到吗?”
见她如此自信,春容只好不再说话,只是看样子并没有被陈静淑说服。
此时窗外忽然响起了簌簌的怪声,陈静淑示意春容去查看,不一会便听春容回来笑道:“娘娘,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陈静淑走到门边去看,果然是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
明夜亮如晴,细碎的雪花如柳絮一般朵朵的在白夜下漂浮,冬天到了。
当夜的雪越下越大,陈静淑睡眠极浅,夜中听见春容来加了三次火炭,而风中那雪打窗棂的声音,更是一夜未歇。
待第二天早晨,昭明殿中雪花已经积了一院子,不过并不深,很快宫人扫去了。
昭明殿中的雪有人打扰,锦绣殿中的雪还在一层层的往上叠。葛青裹着春天的薄被躺在美人榻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伺候,也没有一样取暖的东西。
葛青已经失宠很久了,昔日门庭若市的锦绣殿冷清如那月中的蟾宫般。
她虽然还住在锦绣殿,但已经不是八子了,因为额上点了同苏瑶若相似的梅花妆,她又贬成了良人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是得罪宠妃而被贬的,所以宫中的人不敢再不敢与她相交,不到一个月她的势力就散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