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至洛水风不吹(gl) 作者:一别經年【完结】(33)

2019-03-18  作者|标签:一别經年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有些事情会无师自通,是因为顺从了内心和本能。比如,在我看到眼前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时,一边想着之前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一边只剩下一个念头,亲上去。之后,身随心动。

  终于,世界都安静了,我带着莽撞贴上了那张小嘴,不同于之前那样的轻扫,是紧紧地挤压,充分地感受着它的柔软和弹- xing -,带着冰凉和香甜。比想象中多了意外的可口,让我沉沦其中,不断地加深着索取。

  说什么友谊长存,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想起了一个时辰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看来又要对她食言了。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亲口告诉她,我们不是朋友,或许以前是,可从现在开始,从此时此刻起,我们不再是朋友,而是,爱人。我不要再以友之名,行爱之事。

  她在我怀里笑出了声来,听到那一句傻瓜,我才明白,原来我是真的傻,不过幸好,傻得还不彻底。

  就像师父说的,这世间的诸般道理,本就是没有道理的。独自游历三年,山中苦悟七年,都不及见她一面所明白得多。见她之前,我怎会想到自己能有如此惊天之举?会同爱上一个女子,一个身为僵尸的女子。再回忆起坠中的情景,心中那些道不明的情绪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我想,门外的那副对联,要添上横批了。

  除夕之夜,趁着红烛窗花,白雪喜联,得一不离之人,许一生相随。我想予她这誓言,遂将那桌上的笔拿起,在那空着的横批处,添上一个得之不易的“囍”字。心中的饱涨感让我觉得那墨黑的字都染上了娇红,握着那只冰凉的手,我却觉得浑身涌着暖流,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明知她身体强健已不复以往的病弱,却还总带着担心。御剑时怕她吹风,大雪中怕她畏寒,身体的冰冷明知永远都不会被捂热,却总是习惯把她揽进怀中替她挡去寒风飞雪,替她暖着没有温度的身体。我总喜欢给她披上厚厚的披风,紧握着那双白玉凝脂般的小手。心里想着,既然她带不走我的温度,那我就将温度一直留在她身边好了。再回想起年幼时,与她在皇宫中的点滴,我才发现,原来从那时起,一切都已经有了预兆。理- xing -,寡言,呆板,无感,这些标签,在六岁那年进宫见到她后,就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感- xing -,唠叨,风趣和牵挂。

  我纠结了十年的问题,原来答案早已出现在眼前,只是这答案需要十年的时间来酝酿成熟。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这异灵中的一员。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风,在苦苦追寻一片属于自己的轻羽,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那片轻羽,是乘风而去,寻找最后停留的归宿。风吹洛水,风停羽相随。

  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们的相伴了。不求天道不修仙,也乐得逍遥与自在。当初娘亲因为追求天道修炼近仙,却因为娘,在一步之遥处停下,被降下天惩,与娘双双重归于尘土。我与子洛非人非妖,非妖非鬼,不求天道,不扰凡世。我又明白了一句古诗,这就是所谓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我对子洛食言之事,只有一件。我那句所谓的永远的朋友是我在一切尘埃落定时对她最郑重的承诺,却又是我自己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又亲口说反悔。所以,这世上哪来的什么未卜先知,人定胜天?即使是风家人,也不过是一片凡尘飞羽。

  但不管是怎样的凡灵,都必须去面对成长。这所谓的成长,不只是存在形式单纯地随时间的流逝完善成长,更是灵识不断地自我完善所获得的成长。时间与经历,缺一不可。

  这是一个在成长中不断寻求自我的过程,人无完人,幸运的是我不仅正视了自我,并且,在这过程中找到了可以弥补自我的人。我因她而完整,我想说,我爱她。

  因为这份爱,让我有了爱的力量,让我爱这万物,爱着师父,爱着娘和娘亲。可这些,都与那份特殊的爱不同,那份爱,只是我对她的唯一。这便是博爱与私爱吧。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次我的承诺,是风寻羽与夜子洛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这两人的诺言,我要用我的所有来告诉她,这也可以,是一个人的诺言。

  风灵山的雪,要化了。

第10章 夜子洛篇(一)

  我叫夜子洛,夜是国姓,我是夜乾国唯一的皇嗣,唯一的的公主殿下。

  这是多么尊贵的身份呐,多少人在羡慕着我?锦衣玉食的生活,万万人之上的地位,这是多少人渴望的幸福。可这样就算是幸福了吗?

  我的母后,除了是夜乾的皇后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备受尊崇的修道士。但关于她,以及她与父皇的诸般往事我知晓的并不多,因为我从未见过她。

  她有孕在身,却遭了以往结怨的邪祟报复,仙药难救。父皇除了要面对自己一生唯一的挚爱要在自己面前月坠花折,赍志以殁,还要强收起那份无力和悲伤,颁下圣旨,重酬医技者,举国寻找灵药,然后请最好的医师,用最珍贵的丹药让我平安降生。

  母后拼尽所有护住了我,最后只能给予我生命,却不能再为我留下一个健康的身体了。从我有记忆时起,病痛就伴随着我,又或许,是在更早些。因为若我不是夜乾国的公主,我可能连来这世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父皇从没有说过他为了让我活下来,遇到过多少艰难挫折,但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想我活着,那其中要耗费的心血必定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父皇曾说,我幼时就只两种情况,醒着时不停歇的哭闹和哭累后断断续续的浅眠。说是哭闹,其实只是些细细的□□声,带着不安分的哭腔。睡也是睡不安稳的,常常是哭得疲惫到脱力才会睡上片刻,要说是睡不如是昏睡更贴切。消瘦单薄得像片小纸人儿,脆弱易破,不堪轻负,仿佛一不留神就要随着风飞走,抛弃了这身凡胎后再成为这天地间的一只精灵。

  父皇说这些时,总喜欢用他宽大温暖的手掌轻抚着我的头顶,带着幸福欣慰的笑容,满眼慈爱地望着我,在透过我的身后,又变成了另一种更加深沉无言的爱,带着如潮水般疯狂涌动又压抑刻骨的思念。

  在我心里,父皇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他是一个君王,没有侍妾嫔妃红袖添香,却把自己困在充满回忆的皇城里空守着睥睨天下的权利,连个分享这权利,甚至是诉说喜怒哀乐的人都没有。曾经的爱人已经逝去,只为他留下一个也随时可能离他而去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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