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走。”常煜道。
“为什么?”
“我和你说,我贪恋王府的富贵,你信吗?”
“你不是这种人。”
“人是会变的。”常煜道,“我堂堂常家七郎,本该荣华富贵,为什么要跟着你受苦受难?”
高湄顿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没有被常煜激到。
“如果你认为我会相信,那就太低估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高湄握住了常煜的手,“这一次我都安排好了,我们一定能逃出济州。”
常煜挣扎了一下,奈何高湄握得太紧。
“我知道你不信。”
“我爱上她了。”常煜道。
“谁?济州王?”
“你大概会觉得可笑,我的的确确爱上了她。尽管她有后宫三千,尽管我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常煜道。
“我爱她。”常煜说得真切。
高湄紧盯着常煜,似乎想识破常煜的谎言。
“你又在骗我?”
“我没有。”
“你怎么会喜欢她?”
“高湄……”常煜道,“我也不想……”
常煜手腕一阵痛意,高湄将他的手腕握得很紧。他试图说服高湄,以防对方拉他走。
“她逼迫我,让我做世上最难为情的事情……可在我身上的是她,我想过,要是你,我会那样吗?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她……”
“别说了!”
“高湄,你放过我……”
就像被触电一般,高湄松开了常煜的手。她做了五年的梦,他们相拥而泣,他们互道衷肠,怎么也不是这样的。高湄喉咙发涩,张了张口,掉了一颗眼泪:“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哥哥……”陈恒想靠近常煜,常煜仍旧抱着臂膀,无声地拒绝了。即便上了马车,常煜后背仍然有些冷汗。刚才要是高湄呼喊一声,让人发现,他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知道陈恒没有坏意,只是让他“一偿夙愿”,但并不是谁,都想见老情人的。他身后是整个常府。一损俱损。
“府里有什么新鲜事吗?”昨天下了场大雨,把天地洗得透亮。出了个好日头。
家令给赵瑞穿着衣服,想了想,道:“倒没什么新鲜事。”
“有一件,陈选侍和常文侍似乎闹别扭了。”
“哦?”
“下人们知道,陈选侍在常文侍那儿哭了。”
“诶?这个新鲜,常文侍脾气那么好,陈选侍是怎么惹到的?”
“男人的事,小的也不是很懂。”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估计这会工夫,他们又好了。”这里的男人,就跟女人一样嘛,还耍小- xing -子。
“主子,你等会还要去练功?”
“是啊,”想到这里,赵瑞也很惆怅,“有什么办法?什么来着,最怕一曝十寒。”
赵六嘿嘿笑:“主子,你现在越来越有文化了。”
“本王一直是文化人。”
“是是。”
赵笙早就在门口了,抱着剑看赵瑞吹牛。
“主子,请。”
看到赵笙,赵瑞膝盖惯- xing -一抖,跟遇上梅雨天的老寒腿一样。赵瑞谄媚道:“不,你才是主子。主子,请。”
赵笙咳嗽了一声,当着赵六的面,不像加训时的放肆:“今天就不去练功房了。”
“不练了?”
“自然……不是。”小笙笙变坏了,在赵瑞欣喜的目光中,拖了个长音。
小笙笙的目光分明是:傻孩子,在想什么呢?
ojbk,是她乱想了,她扎个马步冷静一下。
赵笙带赵瑞出府了,走得有点远,走了好一阵,才走到一片竹林。这个地方颇为雅致,隔老远就能听到溪涧声。世外桃源。
“换个地方。”得到赵瑞疑虑的目光,赵笙答道。
“这里好像只有我们二人?”
“这是属下们发现的一处僻静之地,平时属下们也会来此处练功。”赵笙解释道。
但赵瑞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朝赵笙撒娇道:“你对本王做什么,本王都不会反抗的!”
“……”赵笙眼角抽动了一下。
竹林间还有个草屋,非常简易,也是赵笙等人搭建的。
“平时没事,属下们也会打个野味。”进了草屋,赵瑞摸了一下屋里的杈子。屋里没有什么摆设,就几根削好的杈子,一些捕猎用到的工具。
“这鱼竿也是你的?”赵瑞抓起了鱼竿。
赵笙点了点头:“前面有一处水源。”
“正好,你钓两条鱼给本王吃。”赵瑞道,“本王还没尝过你的手艺。”
“嗯。”
拿了鱼篓,赵笙领赵瑞去了前面的溪涧。天气不错,昨天下了雨,今天空气格外的新鲜。还没欣赏完风景,赵瑞肩膀便被赵笙压了半寸。意思是让赵瑞练基本功。
惨无人道。
并不是让赵瑞出来郊游的。
挂着一条瀑布,溪水更像是从天上来。从天而降的溪水,泼在了底下的石头上,声音格外清脆。这样的美景,怎么也该出现个世外高人,偏偏只有一个歪歪斜斜的赵瑞。赵笙还算有人- xing -,给赵瑞选了个- yin -凉的地方,循着光,赵瑞朝赵笙看了过去。赵笙将鱼篓扔在一边,捏着盒子进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