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
“日里睡太久了,夜里反倒睡不着。”
步隐洛将发丝别到耳后,分明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动作放在此刻却多了几丝勾人的味道,陈风华不着痕迹将眼神挪向别处却看到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的景色,嗯,这衣服还是她买的。
“我当你是不来了。”
这人说是没睡着,可怎么看都是一副困倦模样。又抬手揉揉发间,衣物随着动作起伏,陈风华皱着眉头别过脸,吃素不过近两个月,怎么看到点肉末星子都受不住了。
“你又不高兴了。”
步隐洛伸出手指点在陈风华眉心,将她皱起的眉头缓缓抚平,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即不喜,那便算了。”
小心翼翼的讨好终是让陈风华回头,只是这人已经再次躺下,陈风华叹气,又坐了会,起身关灯离开,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第二天,陈风华没来,第三天,陈风华没来,第四天陈风华倒是来了,只坐在一起吃了顿饭,一句话也不曾说。
陈风华还记得送步隐洛项链的那天,那个人坐在她的床尾晃动着脚丫子,细白的腿,细嫩的脖颈,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还带着青稚。
那少女模样的步隐洛看到她进来眼中闪着透亮的光芒,那眉眼间是不需掩饰的喜悦。
“步隐洛,生日快乐。”
冰凉的项链贴上锁骨,翻转,扣上,成了一个精巧的项圈,她贴在她的耳边,如同恶魔下的咒语。
“戴上这个,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狗。”
少女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分明是刻薄无比的话却尽数当做情话听了去。“你说,她会喜欢吗?”
陈风华抚着手下刚送来的锦盒,眉眼间是步隐洛多少次求而不得的温柔。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做工精致的脚镯,和步隐洛那条项链是同样的款式,来源定也是一样的。
“倘你这份温柔能予她半分,她定会欢喜极了。”
陈风华沉默,半晌才将盒子合上,她怎么可以对那个人温柔以待,那个人,是害死绮湄的祸首。看到陈风华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奈摇了摇头,那件事情怕是那两人心里永远的魔障。
“那件事情,你不打算说清楚吗?”
“等事情结束我会跟她解释的。”
陈风华将锦盒放进抽屉,动作轻柔得像相守多年的恋人一般,余枳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有些东西错过怕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但愿你能来得及。
步隐洛看着窗外有些灰蒙的天空,被陈风华关在这里已经一个礼拜了,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回来了。
有些事情陈风华不愿让步隐洛知道,她不愿意她掺和太多,可是这些事情自己终归会知道的,哪怕被关在这里,陈风华也阻止不了。
“洛小姐,吃饭了。”
门被人敲了两声,今天来送饭的也是陈风华的管家呢,也就是说今天陈风华很可能不会回来吃饭。
“我可以去书房拿两本书吗?”
管家见步隐洛笑,挪开眼神,自是可以的。
“小姐并没有禁止洛小姐进出书房,只是。”
只是需要有人跟着。对陈风华的脾- xing -步隐洛自是再清楚不过。
“她的书,可真够无聊的。”
步隐洛笑,手指从书脊上划过,竟是没找到一本有趣的书。
“她平常就看这些吗?”
“这是些年前老爷为小姐置办的。”
言下之意,便是陈风华基本不会动这些书。那也难怪了。步隐洛随手抽了本通史便走,经过走廊却正巧看到陈风华从外头回来,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步隐洛愣了愣,敛下眉眼逃避一般回了房间,那个女人她自是见过的,那一日与陈风华一同回来的女子。闭上眼,那日她站在陈风华门外听到的听到的喘息犹如在耳,心脏再次抽痛起来。
“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怎么没有陪那位小姐吗?步隐洛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陈风华,弯了眉眼,只是那笑虚假得让人直想将它戳破。
“你去我书房了?”
她当是呢,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伴随着脚步声,陈风华站到了她面前,微微闭上眼睛。
“啪”
预料之中落在脸上的耳光,果然,我是这世上您最讨厌的人了呢。步隐洛睁开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大,笑容更加灿烂。
“别笑了!”
“难道,一定要我哭出来才好吗?”
陈风华无言,即便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觉得这个人离她很遥远,触手不可及。见陈风华这个样子步隐洛终是笑出了声音。
“我该怎么去做,您可以告诉我的。”
极尽卑微,却让陈风华无法面对,她讨厌这个样子的步隐洛,恨不得将这人的虚假统统打碎。看着再次紧闭的房门步隐洛低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到最后竟是笑出了眼泪。
有些温凉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再跌到地上摔得粉碎,就如同她本身一样,总在温柔之后是更大的死心,陈风华,你总这样,我都能猜到了。
脸上被打过的地方火辣辣一片,心口却是隐隐作痛,为什么?明明应该习惯了才对。
“轰隆”
窗外一声响亮的惊雷宛如在耳边炸响,随之而来的是滂沱大雨,被风吹着砸到玻璃窗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让其他的声音都变得听不真切。
听不见,不代表没有发生。步隐洛的眼前突然出现陈风华和那个女人两个人纠缠的样子,一直留在记忆中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就连那么大的雨声都被盖过去。
“不可以,不能去想,不要去想。”
步隐洛抱着头,越是不想去想象画面就越是清晰,心脏开始一下一下地抽痛,这里没有她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