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们立即收拢阵型,不顾一切强压而来,阿燎等的便是此时!
“卧倒!”阿燎大叫一声,阿沁不知她要做什么,可阿燎常常能够造出出人意料的神奇机巧,此刻发话定有乾坤!
阿沁立即卧倒,阿燎双掌重重拍在金属球上下两面,那金属球疯狂震荡的同时阿燎迅速卧倒,伏在阿沁身上将她护住。
金属球的内部似乎安装了一部疯狂的连弩,在空中转着圈喷- she -出无数铁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惨叫声不断。当金属球掉落在地时散发出一阵难闻的焦味,除了远处金吾卫疾行的脚步声外,近距离的四野一片安静。
阿沁从阿燎的身下站起来时,发现所有的刺客的脸和前胸都被钉得血肉模糊。
阿沁的心还被金属球弄得七上八下,阿燎迫不及待地拉住她:“这些日子你去了什么地方?你可知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知道……”阿沁不看她,从她的手中挣脱出来。
“你知道?”阿燎想起了,“难怪这些天总觉得有人在背地里跟着我,竟是你!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阿沁,你也舍不得我对不对?你离不开我的!回来吧,好不好?你可知我每晚都想你想到睡不着觉!”
阿沁叹了一声,问道:“若我继续留在青辕,你该如何向阿叙交代?”
阿燎正色道:“我只需你一句话,阿叙怀孕一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阿沁摇头:“不是。”
“那我便信你!”金吾卫越来越近,阿燎拉着阿沁,生怕她再跑了,“咱们离开这儿再说。”
百花亭内,数十双眼睛都落在姚懋临身上,看着她一步步走向甄文君。卫庭煦眯起眼睛,追月军士兵们的刀已经准备好随时落在此人身上,将她乱刀砍死。
“你的手受伤了。”姚懋临靠近甄文君,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只是温柔地盯着她的伤口看。
甄文君和卫庭煦同时看向手臂,的确被烫伤了,被方才刺客袭击时泼出的茶水烫伤。
姚懋临在四周找了一圈,找到了浇花的水壶,用冷水慢慢浇在她伤口上。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就怕水流得太急,让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疼了。
“有没有感觉好一些,甄将军?”姚懋临抬头询问时,稳在半空的纱灯之光正好落进她的眼睛里,单纯、温暖而明亮。
阿竺在卓君府等到深夜,没敢睡觉。
据说雅聚之上闹了刺客行刺的事件,将军为了保护女郎还受了伤,阿竺没等到她们回来,不敢睡。
好不容易等到马车回府,甄文君率先下来,等了片刻见卫庭煦没跟着,回头一看,见她靠在马车之中睡着了。
“女郎?”阿竺在马车外轻轻唤她。
甄文君对阿竺比了个“嘘”的手势,重新上马车,将她抱下来。
从门口到屋内,全程卫庭煦没有睁开眼。甄文君将她放平在床上,将藻豆粉融到水中,用手绢沾- shi -了为卫庭煦卸去脂粉。
双眼眼皮的红色卸完时,卫庭煦睁开了眼睛。
“我弄醒你了?”
卫庭煦摇了摇头:“我一直没睡。”
甄文君将手绢重新在水中投了一遍,对着她笑。
“我居然没发现察觉到你受伤了。”
甄文君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背:“没什么,一点小伤罢了。我自己都没发现。”
“刺客死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是如何想的。”
甄文君能够在瞬间打退所有危机,却不能将她们所有人的嘴都堵上。
阿仓的任务是将甄文君引开,有她在,想要刺杀卫庭煦很难成功。没想到甄文君没有离开,反而叫上了卫庭煦。阿仓干脆将计就计,把她们二人都带去了百花亭,一起杀了。
只不过死的不是甄文君和卫庭煦,而是她们。
这些刺客在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她们并不怕死。只是关键时刻她们发现了甄文君和卫庭煦之间的真实关系。
不是在做戏,甄文君是真的在意卫庭煦的生死,是真的用尽全力在保护这个女干贼。
“甄文君卫庭煦,你们这两个豺狼冠缨女干诈小人……注定会遗臭万年,被万世唾骂!”
“如何想?你说的是这句吗?”甄文君将刺客辱骂她们的话重复了一遍。
卫庭煦看向她,用眼神肯定。
“没什么想法。”
卫庭煦笑了:“怎么会没想法。你听着各种英雄事迹长大,对于名声有多看重,我明白。如今和我这样的女干臣并肩,只怕往后还有更多的骂名等待着你。你不害怕吗?”
甄文君将手绢上的水拧干,继续为她卸去妆容。
“能看见素面卫庭煦的人有几个,我便是其中一个。”甄文君单臂撑在她身边,伏低身子,“能和卫庭煦的名字一块儿写入史册的人又有几个,我还是其中之一,有什么不好。”
卫庭煦闭上眼,任她将自己的脸擦拭干净。
“不过,可能你还不太了解我。”
甄文君的动作停了一停。
“我自己也是。”卫庭煦睁开眼,凝视着甄文君的双眸,“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事后调查,阿仓等人并不属于姚家派系,虽然同样出身南崖,但她和姚家没有瓜葛。行刺卫庭煦只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暂时没法将她与姚家挂钩。
顺德九年夏,著作郎姚懋临撰写碑志诬谤明帝意多诋讥,狂诞悖逆罪无可赦,大理寺会同刑部捉拿乱党严加审讯。
从天而降的弥天大祸扣在姚懋临的头上,必将连坐整个姚氏。
参事院和大理寺一同召姚家家主前来京中受审。
而汝宁之中,刑部的人已经在前往捉拿姚懋临的路上,她知道在劫难逃,并没有逃离汝宁,而是冲到了卓君府,跪在门口想要见甄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