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爷爷,做过了。”爸爸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丝疏忽。
“那种地方做的不算数,再做一次。”
“是!”
余光同弓着身子面向老人,直到老人和他身后的人一起走了,才慢慢直起身来。
余多回头看他,自然也没错过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爸爸很热吗?她一脑袋问号。
余光同过来牵她,手心也是潮潮的,余多不解的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目视前方,似乎想要很快的走出去。
“妈妈,那个爷爷好像不太喜欢我。”余多听见商吟问她,便直说了。这个爷爷和他们大院的爷爷一点都不一样,看起来很不慈祥。
“什么爷爷?那是太爷爷。”商吟叹了口气,当初老爷子能让她进门,就已经出乎大家的意料了,虽然她接触不到一点家族的核心。
“他说,让爸爸重新做一次亲子鉴定。”余多说道,这个东西她很清楚,现在的爸爸妈妈就是有这个才能把她带走,虽然他们对她很好,但她还是想蹊蹊。
这次的鉴定时间很久,所有能拿来对比的都要对比,才能确认她是余家的后代。
余多和她的爸爸妈妈住在一栋很漂亮的大房子里,她一安顿好,立刻就拿出蹊蹊送她的笔和本子,开始写信了。
她很兴奋的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写了下来,并且在信的末尾假装很不在意的提醒蹊蹊要给她回信。太过兴奋的她,忽视了她的父母在她要求寄信时的苦笑。
余多的鉴定结果出来后,余光同带着她去上族谱,那一天,她见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据说这些人都是她家的亲戚,余多望向坐在正中间的老爷子惊讶咋舌,那得生多少个孩子啊!
余多在那一天正式得到了她的大名,余霭微。按说她的名字不该由她妈妈取,但商吟在这事上特别坚持,余光同就去求了他的爸爸,然后在老爷子那里说了几句,他才同意的。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只是个女孩。
余多把这件事也写进了信里,这是她写的第三封信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蹊蹊一直都没给她回信。
商吟安慰她说,蹊蹊才一年级,可能不认识那么多字,但只有她知道,蹊蹊什么都知道,她认得字都是蹊蹊教的!
余多的心里生出一点恐慌,是不是蹊蹊有了新的朋友,还是她和夏草两姐妹玩的好了呢?
很快的,余多没有了额外的心思和精力,因为老太爷下了令,让她的学习进度尽快跟上族里同龄的姐妹们……
第37章
学习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 尤其余多一点基础都没有。而且家族里的姐妹们,学的可不只学校里教的那点知识。
无论是钢琴, 舞蹈,还是插花,茶艺,甚至是国际象棋之类比较枯燥的,她们都要学。
明明才那么大点的人, 一个个都稳重的好像大人一样,永远挺直的腰板,一丝不苟的装束,脸上恰到好处的微笑, 无一不在提醒余多, 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学那些,花长在哪里不是看,为什么要插在瓶子里?茶不是为了解渴吗, 喝之前做那么多的动作还不渴死!国际象棋根本不像棋, 她只和蹊蹊学了五子棋。
余多穿着手工制作的蓬蓬裙,吃着精致的点心, 享受着别人的侍候, 内心却一片荒芜, 她不喜欢这里的生活!
这天一大早,女仆来叫醒余多的时候, 却发现她眉头紧皱, 脸色通红, 额头上冒出了许多汗,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微小姐,您怎么了?”
余多“虚弱”地睁开眼睛,“我……不舒服,今天就不去那里了……”
“我马上给您请医生!”
“不用了!咳……我是说,我只要休息就好了,你出去吧!”
女仆担忧的看着她,但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余多心里一喜,然后就从床上爬起来,蹦到了窗户旁边,然后打开了窗户。她的房间在一楼,要出去很容易。
余多换上了自己过来那天的衣服,拿上这些天攒的零花钱,跑了出去。她要回去,回到那个有着蹊蹊和夏叔叔的家去。
余多这些天已经观察好了路线,但她低估了这段路线的长度。她走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还没有找到大门在哪里,这不禁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了。
这时,商吟那边也在找她,整栋房子的人都被派了出去,要是不在开课之前找到微微,给老爷子知道了就不得了了。
余多个头小小的,又十分能藏,所以这些人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她。但离她也不远了,余多都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了。
余多慌不择路,随便找了条路走了进去。
这条路很幽静,四周都听不见一点声音。余多心里有点紧张,但她努力克制住了。
这条路不是特别长,余多只用了七八分钟,就走到了路的尽头,那里拦了许多的木栅栏。
里面有一座尖尖顶的二层小楼,有秋千和葡萄架,地上开着许多漂亮的花,葡萄架下还有一张石桌,上面摆着一个棋盘,里面有很多黑黑白白的棋子,余多听夏蹊说过,这个叫围棋。
余多透过栅栏往里看,小脸满是好奇。不知道这个地方是谁住的?看起来好漂亮啊!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从里面传出了一些声音,余多害怕自己被发现,立刻蹲在一块大栅栏后面,偷偷向外看去。
这是一个男人,他长的特别好看,如果余多学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的话,一定会用它来形容这个男人的。
但是,他好像不太妙啊,余多的眼神往下看去,这人居然是坐在轮椅上的!
他转动着轮椅,往石桌的方向挪过去,然后用修长的手指捻起了一颗棋子。
余多见他离得远了,便探出了头去看,一不小心,便弄出了一点声响。
“是谁?”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说出口的话却像掺了冰渣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