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白素贞同行,出于三方面考虑,一则搞不清东璜是什么路数,万一神经发作又白蛇妖白蛇妖的叫,她怕是要当场翻脸,二则白素贞整个夏天如此忙碌,难得不忙了,她希望她能休息休息。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保安堂正值发展时期,身为负责人兼妙手神医的白素贞实在走不开,以白素贞的责任心,即便同行,怕是也会心系病人。
当许西元通过安检,泡好咖啡,正打算在候机室舒舒服服享用她的三明治咖啡早餐时,见到候机区域内坐着两个面容姣好的女人,一下子傻了眼。一个冷冽气质,长袖长裤,撑着脑袋坐在长椅上;另一个短袖长裤,表情微妙,隔着一条走道,两人面对面坐着。
长袖长裤的女人往她这个方向瞥一眼,嘴角一勾,笑容极为讽刺。短袖长裤的那个见状,也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站起来悻悻然一笑。
笑容讽刺的自然就是东璜,而坐在她对面的不是白素贞还会有谁。
许西元算是明白过来,为何白素贞没有坚持同行。为何白素贞先一步为她值机。为何白素贞一早就开溜。
原来在这里等着。
这么说来,白素贞知道她要去酆都城后工作繁忙,就是因为早有了这个打算,需要调整时间。
七夕那天不是为了乞巧,而是白天有个重要的病人不得不在保安堂。
一点风声没有透露,好得很呐。
这些个神仙妖精,一个一个的自说自话主意都大得很。
走到白素贞跟前,许西元尚未来得及说话,白素贞就接过她手上的咖啡和书包,委委屈屈地叫她一声:“西元。”
居然还敢委屈,委屈还敢撅嘴,撅嘴不算还要扯扯她的小指头。
犯规啊,白素贞。
东璜讽刺之色愈发明显。
“西元,不是我不告诉你,就是怕说了你不答应。你一二三四五那么多理由,每条理由都很有道理。我反驳不了。”
恶人先告状,还那么有语言艺术,不愧是白素贞。
“我就是不放心,也不想跟你分开那么长时间。”
女朋友软言温语,撒娇发嗲,一副“我固然不好,但是最坏的是你,我不舍得你”的样子,谁能挡得住?
反正许西元吃不消。
“那么早起来还做甚么三明治,你自己吃了吗?”
白素贞忙点头,“我吃过了。”
哪怕面对面站着,她仍小心翼翼地偷偷看西元一眼,像是确认她没有生气,方弯了眉眼,笑意盈盈。
女朋友那么有少女心怎么办?
许西元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说:“早知一起来,好歹让我搭个顺风车,省了出租钱啊。”
白素贞笑说,“我微信转给你。”
许西元摇摇头,拉着白素贞到东璜跟前,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你介意多一个人吗?我保证她不会惹麻烦,发生事情比我好用。”问是否介意,只是她的客气,她管东璜介意不介意,反正白素贞已经来了,断没有赶她回去的道理,也赶不走。
东璜看着这一早就上演蹩脚爱情戏的两人,纵有千万句万马奔腾也说不出口。
她能讲自己早已经学会几种现代骂人话了吗?
八百七十六年过去,两人在一起那种腻腻歪歪一如往昔。她不禁佩服起吴九娘、小青与程青檀,怎么就能忍受着一点不倒胃口呢。
东璜的目光扫过带着诚挚歉意微笑的白素贞,耸耸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介意。反正再激烈的场面我也见过。”
没有记忆的许西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起码能听出揶揄的语气,她无所谓,只当是东璜眼红,笑嘻嘻地问:“没长针眼吗?”
东璜呵呵一笑,白她一眼。
白素贞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瞬间赤红。
得到预期反应,东璜很是满意,笑容方有几分温度,“白娘子,许久不见。不知你可晓得地府异变,此番去往酆都,结果难料,还请莫要期许太多。”
白素贞道:“地府异变,牵连甚广,冒昧同行不过是牵记西元,至于道行,听天由命罢了。东璜,时移境迁,旧时称呼在今日终是不妥,你叫我名字就好。”
东璜点头,“好。”
坐回东璜对面,啃几口三明治,许西元问:“白素贞,方才你脸红什么?”
才压下去的赤潮又泛了上来,白素贞说:“我没脸红。”
“不是脸红是脸青吗?我又不是色盲。你看你看,脸又红了。诶,刚才东璜说的激烈场面是啥意思?”
“不知道。”白素贞本欲狠狠掐她,摸到腰上肉了,又不舍得,只得轻轻捏一下。
“啧啧,激烈场面,难道东璜还有偷窥的嗜好?难道是偷窥我们?哎呀……”
这回白素贞不留情,狠狠掐她一把。“你闭嘴。”
“嗷呜。”许西元疼得哇哇叫,“你轻点,等下人家又说看到激烈场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东璜:呵呵(千万头草泥马奔过
白素贞:……(有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西元:发生了啥(一脸好奇+八卦
☆、第一百二十三回 中途插曲
机舱里, 东璜靠走道, 白素贞靠窗, 许西元缩在两人中间, 努力往白素贞边上靠。
白素贞看向舷窗外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方才起飞时, 她握住许西元的手。她会飞,也坐过飞机, 但每次坐飞机, 起飞降落都会紧张。
飞行, 是控制在自己手里,而坐飞机, 是控制在别人手里。
自从有了飞机, 报纸上就一直在说飞机事故有多惨烈,白素贞会担心。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脱困,实在是个难题。出行时, 她通常会坐火车或是汽车,极少选择飞机作为交通工具。这次偷偷随西元出来, 心里的忐忑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