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品咂了许久,才终于把自己掰到听訞的频道上。
“娘亲你,真的不必,我对她们纯是姐妹之情……最要紧的是,身为堂堂族长,不要总是把灭族挂在嘴边上,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了,很容易引起族间矛盾的,好不好……”
听訞一边捂脸嘤嘤,一边强势霸气道:“可是,如果不能为了小精卫强抢民男民女的话,我要这族长之位还有什么用呢?”
精卫额上三道竖线。
从小到大,娘亲就经常说这样的话。总是想要为了自家的女儿,用权势做尽一切好的坏的反正都很像瞎搞八搞的的事情。
身为一个青春期少女,在别的少女对于自家老子娘甩脸子,在外做着一些大大小小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个- xing -的时候。精卫唯一一种表示叛逆的方式,就是用言语和行动对听訞表示:我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纯洁的人,一个无私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一个不会滥用自己的权势伤害其他人和物种的人……
精卫以沉默以对,怕自己一接茬,就又给了听訞表演的空间,等到听訞嘤到嗓子沙哑,才道:“好了,娘……”
听訞终于又想到了正经事:“说起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精卫也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便说:“哦,那就和父亲那般温柔贤惠的便可。母亲的眼光极好……”
听訞虽然嘴里说着要让女儿广开后宫,但是本人其实是一个极其纯情的女子。一生只娶了精卫她爹朱襄一个男子。
但是精卫从父亲口中其实听说过,听訞曾经也想过要找别的男人浪荡,但是在小精卫一出生就特别粘人,无形中就把听訞寻花问柳的心思给收住了。也让精卫避免了不少别族少女常要遇到的,与异父姊妹们夺嫡的困扰。
听訞见自己的眼光被闺女认同了,脸上挂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
精卫去了她爹那,要了一点药来擦手上的小狐狸咬的伤口。不提。
第二日,精卫起床,从自己的豪华抹泥茅草屋中出来,一推开门,见地上有一只被咬断脖子的鸡。
第三日,精卫起床,从自己的豪华抹泥茅草屋中出来,一推开门,又见地上有一只被咬断脖子的鸡。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第七日皆是如此……
唯一的区别就是,似乎被咬断脖子的鸡,体型越来越大了。
第七日之后,中间断了三天,但是第十天开始,精卫门前又有鸡了。
精卫是一个不浪费食物的人。再一开始等了一整天,见没有人来拎鸡之后,就自己收拾收拾烤来吃了。之后几日,也是如此。
因为天天有鸡吃,所有精卫很少出去捕猎劳作,和以前的小伙伴们,也不怎么经常见面。
女禄来访的时候,精卫正在拔鸡毛
“原来那个偷鸡贼就是你吗?”女禄一来,没好气地说
精卫抬起头来:“偷鸡贼?”
“多日不见,腰倒是圆了一圈。”女禄抱着手,上下打量着精卫,“好嘛,还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听闻你这几日都在吃鸡,又不见你自己去山林里打猎。旁边部族们新驯养的鸡,又频繁发生地失窃事故……你不是偷鸡贼,还能是谁?”
女禄的眼神让人直发毛,精卫愣了一会儿,道:“我一向以为,只要心存善念,天上掉鸡的事情,就是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女禄翻了个白眼。
精卫低下头去,看鸡脖子上的伤口:“但是,现在再仔细看看,若是天上要掉鸡给我,那么恐怕不会把脖子啃成这么一副丑丑的德- xing -。”
豪华抹泥茅草屋周边的树丛里,突然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精卫正在愁着自己吃了好几日来路不正当的鸡,没有注意到。
女禄却是耳朵尖,把眼望去。看到小树枝抖了两下,又看看精卫,嘴角勾起,露出好笑的意思。
接着将精卫手里的半脱毛死鸡拎了起来,指着鸡脖子,正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族中有人来,说族长要召精卫过去。
女禄不愿意放弃看热闹的机会,将鸡丢在了地上,便跟着精卫走了。
……
“什么?娶夫?”精卫吃了一惊。
自家娘几乎是从她一能说话的时候开始就开始催她开枝散叶,好趁早让她抱上小孙女。对于听訞进来一直旁敲侧击地对精卫提起喜好的男子女子之事,精卫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但是这一回,听訞是当真了的。
“若水氏家的二儿子是个不错的男娃,乖巧懂事贤惠温柔,而且勤劳朴实善良持家有道……长得也是文文弱弱的,俊俏得很,让人一见就起怜爱之意。”听訞眼中有叹惋之意,摸着下巴,“若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若是没有你爹,恐怕就自己追了——咳,算了,不说这个,小精卫,你什么时候方便,娘带你提亲去!”
精卫道:“若水氏……这个……可这个人……我又不熟……”
“哼……”听訞露出迷之笑容,拍了拍精卫的肩膀,“在为娘面前,还装什么装?哪个少女在年轻之时,没有几桩风流韵事,不曾误伤过几个少男心。但是,做人要负责任,人家小郎君都一哭二闹三上吊,说非你不嫁了,再装不认得,怕就有些不妥了……”
“非我不嫁?”精卫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想到她什么时候误伤过少男心。
看着精卫那副“蓝颜太过多了,还真的不知道母亲大人在说哪个呢”的样子,听訞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等你娶了正夫之后,侧房的郎君,也可以纳上几门了……”
嘴里哼着小调,慢悠悠地走出去,似乎并不打算解决精卫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