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富贵加身却并不能让她展开笑颜,面前的珍馐美味也是食不下咽,眼前几近天魔之态的歌舞, 她也无暇欣赏。
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发现了, 她一直在凝望着护送她回来的那两人, 眼神说不出的缠绵缱绻。
女宰相和另外两位辅政大臣面面相觑。
当她站起来宣布王夫在心中已有人选时,没有一个人意外。
她们的震惊要等到女王说出“师姐, 不要离开我, 留下来,这片江山,还有蓉儿, 都是你的。”才恰如其分地爆发出来。
众人哗然。
邓以萌勾着大婉的脖子, 与她离得这样近, 泪眼婆娑再将那句话喃喃地重复着,“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大小姐固然惊了一瞬。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泰山崩于前也要做到面不改色,涵养上佳。她摸了摸师妹的头发,“你当然是我的,你是我的好师妹。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
炽热的眸子一点一点黯淡,可她自然不能立时放弃,不住地摇头,“不要离开我。师姐。不要。我不要。”
“我不会离开你。”皇甫慧心从袖子中凭空变出来一个小小的筠,“青云永远与你同在。若是你思念师门,就吹上一曲,我听见自会赶来见你。”
这是一个很重的承诺。
水蓉的泪眼根本看不清接过来的乐器。只是郑重地将它捧在手心,渐渐贴到了胸口的位置。
随即破涕为笑,好似要糖吃时被哄好了的小孩。
但是她永远不会召唤师姐,她不要她奔波。这就是永诀了。
“OK!”郭霖在那边鼓掌。
邓以萌却抽抽噎噎地蹲在地上,哭得刹不住车,渐次凶狠,接近昏厥。
整组人百脸蒙蔽。
姜姒婉恍惚又回到宿舍初见那天,那个哭唧唧的小东西。解决办法也是一样的,走过去从地上捡起她,抱着去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冷冷道:“再哭就扔了。”
“婉姐。我演完了。”邓以萌的眼泪几乎飚出来,“我演完了。我好高兴。”
高兴?大婉皱起眉,“高兴也哭?”
“喜极而泣。”邓以萌好不容易刹住车了,顿时觉得羞耻无比,“我、我,我失态了。”
姜姒婉面无表情。
“你、你别这样。”邓以萌脸红扑扑地跳下地来,“我小时候,剪掉长头发都会哭两个小时的。因为留了那么久,舍不得。这是我第一次拍戏。忽然要完结了。觉得很难受。”
大婉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将她轻轻放下。随即左手捏住了她的爪,晃了两晃,“要不要玩玩去?”
“别。别了吧。”邓以萌擦擦脸上的泪渍,“婉姐的身体要紧。而且我也要回去上学了。”昨儿个,霹雳贝贝打电话说,胡教授已经发现了她缺课,让她早些收了心,回去挨捶。
“这么好学?”姜姒婉微微一笑,“真是小孩。”
“小孩才贪玩呢。”邓以萌反击,“我这叫成熟。”
姜姒婉嗤地一声。
其实也容不得她们留。
郭霖是个正经的摩羯座,工作起来六亲不认。
为了接着拍下面的场次,愣是活生生将一干想要去浪一浪的众人给拉到了机场。
——上来的时候,为了让大家渐次适应,有个缓冲,所以走的是自驾路线。
如今离去,归心似箭,将道具和一应设施都交给几位小司机拖回去。
主创组都舒舒服服地坐上了返程的航班。
邓以萌在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有点小兴奋,又有点小害怕,磨磨蹭蹭地对大婉说:“婉姐,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诶。”
“嗯。”姜姒婉温柔地望著她。
“第一次就是跟你。”邓以萌笑嘻嘻的。
世界上有种皮,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
姜姒婉淡然坐在那里,似笑非笑不说话。
明明没有任何责备,也没有任何言语,邓以萌的小腿肚子还是颤巍巍地抖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歉,“婉姐,对、对不起啊。我只是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别理我……”
大婉淡定喝茶,半晌问:“玩笑?”
要是纠结太久,那就一点都不像玩笑了。邓以萌赶忙转移话题,拿起床头的iPad,“婉姐,这个,飞机上可以再借给我用用嘛。”
姜姒婉点头,“随你。我补眠。”
乖巧坐在酒店大堂等车时,邓以萌摇头晃脑地搜一个在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她最近利用琐碎的时间,也看了两三部电影,完成了黎贝贝帮忙传过来的作业。
可是程老师说的“拉片”,她还是觉得悬,不太会。大一上学期,编剧理论偏多,偶尔会让大家堆片段。正儿八经教给他们写的本子都不多。
在搜索栏键入“拉片”,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相关的资源可以参考。不知道什么玄学,首先蹦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名为“有什么好看的拉片可以推荐一下吗,最近剧荒啊”的帖子。
邓以萌捧着平板,皱着眉头,不知道要不要点进去。
拉片诶。
是女孩子和女孩子相爱那种片子吧。
好刺激的样子。
说不定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啊。
她战战兢兢点进去。
首楼推荐的是楼主的心头好。
《阿黛尔的生活》,别名《接近无限温暖的蓝》。
推荐词:“繁花盛放又归于荼蘼..剧情简介里这句已经写得很好,无需多言。生活就像地壳一样是分层的。阿黛尔做最后的努力企图与艾玛的生活打个擦边球,那个蓝色的背影,在言笑晏晏的人群里,兜兜转转却找不到安放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