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以萌在车上陷入了沉思。抱着膝,皱着眉,嘟嘴一言不发。
姜姒婉瞥她一眼,嘴角有微不可察的笑意。她早料到这货会逃跑。其实她还想过,邓以萌大概会不告而别。因为怕她半夜趁她不备溜走,睡前还特意开启了防盗系统,一旦有人企图开门就会触响警报。
还好。还算她有担当。知道说一声。
只是找的借口也太蹩脚——期末考试?
要让邓以萌接受某些事情,还真非得有点耐心不可。她不着急。
邓以萌这天忙里忙外,只在中午偷闲一刻,爬到招聘网站去贴了告示。
下午邮箱里便收到了十几封应聘信,都按要求附带了生活照。
她默默地翻看人家的简历。
一三五九号应聘者,长得太漂亮,pass。
六号,身材高挑,太有气质,pass。
二号和十二号,看着是很朴实,可是一看学历,花擦,为什么top5的哲学系,会跑出来应聘助理啊。再看一眼,哦,实习体验。
不行的。哲学系的学生,太能侃了,会和婉姐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不行。Pass。
一来二去,将十几号人选给摘干净了。
至于她自己的审核标准为什么这么严格?对此,邓以萌的解释是,太漂亮和太能聊,都会影响婉姐工作的。
撑着脸,苦恼了一下午。
下午收工时,在车上和大婉自首了,“婉姐,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还是让恬姐帮你物色吧,好不好。”
若是刘恬选的,她不知道接替她的是谁,也就管不着了。
姜姒婉靠着座椅,轻轻点了点头。
这天邓以萌还是回的大婉家,给她做了简单的晚餐。过去叫吃饭时,只见她用本子盖着脸,靠在沙发上似是已经睡着。
邓以萌伸出手,刚要唤醒她,忽然看到了沙发。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脸孔呼啦啦地野火燎原。现在看到沙发,无论是什么样的沙发,她都纯洁不了了。脑海里有许多劲爆的画面纷至沓来。
假如她没记错,最后面那一轮,还被婉姐摸了胸,所以她才会大惊失色啊。说好的吻戏陪练呢。
姜姒婉手动了动,将脸上的本子移开,见邓以萌站在跟前,依然是红玫瑰似的脸,“唔?”
“吃饭了。婉姐。”邓以萌吧嗒吧嗒掉眼泪。
姜姒婉坐端正了,严肃脸问:“哭什么。”
邓以萌摇头,不过眼泪还在漫溢出来,以至于抬手去擦。
姜姒婉站起身,拉着她去餐桌那里坐着,“说吧,哭什么?”
邓以萌哭哭唧唧地说:“婉姐,对、对不起,我太做作了。面对你,我受不了了。我、我要当机了。”
姜姒婉简直啼笑皆非,“就因为我们接吻了?”
邓以萌吓得连眼泪都忘了掉,这种词汇,居然就这样子蹦出来了。
“萌萌。”大婉异常温柔。
“……唔。”
“我说练吻戏,当然是逗你玩的。”姜姒婉声音很轻,“我不拍这种戏的。说实在的,我真的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谢谢你刷新了我对人类的认知。”
邓以萌还挂着满脸的泪水,昂了一声:“逗我玩?”
姜姒婉扶着额头,头疼得不得了,没想到第一次告白居然是在这种戏剧- xing -的场面里,鸡飞狗跳的。“我喜欢你呀。”
邓以萌受了这重暴击,像是挨了重锤的大笨牛一样,呆在那里。只差哞地叫一声。
昨天婉姐说只有她一个的时候,她还没敢往这方面想。
“不过,”姜姒婉拿起筷子,“如果你还接受不了,按照早上说的,我可以给你放假。”
邓以萌吸了吸鼻子,看着别的地方,轻声问:“我明天开始请假,可以吗?”
“可以。”大婉往嘴里送了一小块花椰菜。
邓以萌就这样,次日回到了学校。
与她婉姐失去了联络。
长达三个星期,她故意申请让手机停机。
每天跟着室友们按时上下课,疯狂补作业。期间度过了无波无澜的期中考试。
成绩出来,全部低空飞过,还是考前的晚上死命开夜车的结果。
确信不会给期末绩点造成损害之后,邓以萌松了口气。找了一个天高云淡的晴天,她躺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晒太阳。
脑袋下边枕着本厚厚的成语词典。
被老师在课堂上点名批评,邓以萌词汇量匮乏。
现在她时不时会翻开词典来背两页。非常笨的办法,适合她。
看着蓝得接近病态的天,她恍然觉得,应该恢复与外界的联络了。
连上图书馆的开放网络。
缴了话费。
信号恢复满格的前两分钟,手都险些被震麻了。形形色色的消息。邓以萌冷漠脸看着那些无关紧要的广告啦推荐啦,像病毒一样涌进来。最后点进微信。
萧澈发了十几条,都是在外地拍摄时路过的景色或是美食。
粗粗浏览过,回了大拇指。
再点进微博。
关注人私信有一条,大婉给她发的,“邓以萌,生菜吃完了”
邓以萌坐起来,皱着眉头。
大婉真是坏女人。
想到她的时候,就是要她去买菜吗。
不过,这条消息,是两周之前了。
后边应该有新任助理照顾她了吧。
所以就没有再找她了。
这段时间想必拍摄也很忙,一条私人微博都没发,工作微博一看就是企宣替她转的。
离开大婉身边这些天,她的脑海都被教科书充斥着。
无暇去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