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凝抿出点淡淡的笑来:“嗯,谢谢。”
等她上楼,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躺在了绵软的大床上,回想之前在办公室里和陈亦达成的协议。
两人分明各怀目的,韩亮是狼,陈亦也决不是绵软可欺的人,只是她手上为什么能随手拿出一枚伪造的私印来?肯定也在筹谋着什么……
只是比起韩亮来,陈亦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所以初凝选择和她合作,虽然都没有坦言自己的心思,但也不至于背后对彼此下手。
8月过去,转眼就到了开学季,原本韩亮让白盏在家休养一年,已经耽误了她不少时间,倒是该重返校园了。
几人在饭桌上吃饭,韩舒很兴奋,一直在笑着说话:“啊,哥,我过几天就要去学校了,之后你可别想我啊。”
初凝低头,抿了一口水,唇边笑意很淡,这拿着白家的钱,把自己的妹妹买进了省大,却让白家法律上唯一的继承人在家休养,真的是十分讽刺。
她咬了咬唇,然后抬头,眼睛里雾气盈盈的:“我能不能也回学校啊?”
韩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笑了:“你身体需要静养,我不敢让你随意出门。”
陈亦咬了口吐司面包:“不至于吧,前几天医生不是说了没事,让她心情放松些吗?等我们都上学了,她一个人在家,估计得闷死。”
韩亮仍在犹豫,韩舒也抬了抬下巴:“陈小姐说的对,哥,就让白盏姐姐和我们一起吧。”
在家里,哥哥不让她欺负她,就怕把她这个瓷人给磕坏了,到学校里,想怎么算计她,都是自由的。
林媛蹙眉:“韩舒,白盏的身体不好,你怎么能这么随意?”
韩舒委屈的憋憋嘴,低下头继续吃饭,初凝冲林媛笑了一下:“林阿姨,韩舒也只是看我在家闷的无论才这么说的,您不要怪她。”
浓浓的小白花式口吻。
初凝说完这句话,自己打了个寒噤,觉得真是被这傻白甜腔给毒害了。
林媛眯了眯眼睛,笑着给她夹了菜:“我知道的,还是你最温柔体贴。”
初凝复又以恳切的目光看着韩亮,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韩亮仍想拒绝,只是韩舒开口之外,陈亦也劝了多次,最后他也只能同意。
韩亮眼皮跳了一下,早餐也不吃了,直接打了电话给江城:“你父亲那边怎么样?临近开学了,你回来,接送她们上下学。”
说是接送,其实还是监视。
初凝轻舒了一口气,不管如何,总算是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自由,她看向陈亦,对她投去隐晦的感激目光,陈亦却若无其事,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
9月,秋意渐深,早上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初凝从白家出来,一脚踩入了低低的小水坑里,上了车。
白盏是个软萌白的学霸少女,修读的并不是文史经管类,而是能源工程,因此也是一众男生里仅存的三个女生之一,也是最好看的那个。
她终于复学重归学校,竟然引得了不少往届同学的关注,课间的时候,时不时有男生过来和她说话,想送她一份小礼物,只是都被她拒绝了。
陈亦在她上面一个楼层,她在上一节通选课,刚好看见她在和一个高大阳光的男生说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原来她喜欢这种类型的?
两人似乎都在诱惑着彼此,但从未谈及喜欢,更不要说感情,似乎只是在引诱着对方抛盔弃甲,继而为自己增加筹码,却从来没有真正坦诚心意过。
陈亦揉了揉眉心,压下了自己心中那种淡淡的不悦感,转身离开。
初凝笑着给眼前的男生发了张好人卡,一抬头,就看见陈亦转身离开的背影,有点失望,本来还想和她说上几句话的。
下午的体育课,初凝选了游泳,不仅是因为她自己喜欢游泳,也是因为白盏的身体不能支撑太高强度的运动,这门课只用上前八周不说,相对于其他运动,游泳很温和,虽然初秋已经有些冷了,但省大的条件好,室内游泳馆一直保持着恒温,也不会觉得冷。
她穿了一件蓝色一字领的泳衣,正在岸边坐着,白皙的小腿没入水中,微微晃荡着,感受着水流拂过的感觉,准备适应水温了再下水。就在这时,她却感觉有人在背后狠狠推了一下!
初凝原本就重心往前,被这么一推,忽然间重心不稳,身子往前倾,泳池边- shi -滑,根本没有着力点,猝然间便落入了水中,一时没有注意到,便呛了一大口水,混着浓浓的消毒水气味。
她在水下,不过几瞬就调整好了呼吸,就是她也不急着出来,就在水面下静静看着上面,心里倒是了然,还能是谁推她的,不就是韩舒呗?
初凝一直在水下没上来,韩舒倒是有点慌了,毕竟哥哥还要和这个女人结婚,才能彻底得到白氏的家产,只是她这么一下去,怎么就一直在水下了,难道不应该挣扎着,边呛水边扑出水面?
这里是深水区,水深大概两米左右,岸边也还是有救生员的,韩舒一时情急,忙向救生员求助:“我朋友掉下去了,你能不能救她上来啊?”
带着墨镜的救生员坐在高台上,摘了墨镜,顺着她手指指的方向一看,那姑娘明显就是老手,在水底下明显是憋着气的,哪里需要他去救?
他不耐烦的摇了摇头,重新戴上墨镜,没有任何动作。
韩舒是真的急了。她虽然又蠢又坏,但也知道,如果今天白盏因为她出事,哥哥和母亲多年来的辛苦就都白费了,她甚至想自己跳下水去,可她就是只旱鸭子,在浅水区扑腾几下就算了,深水区她下去了就是找死!
初凝看她急的在岸边走来走去,一口气也憋到了尽头,终于冒上了水面,擦了擦脸上的水,摘了泳镜,看向韩舒,声音欢快:“韩舒,你也选了游泳课啊!”
韩舒闻声,转首看到她,怔怔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是白- cao -心了,心里又臊又急,跺跺脚走了。
初凝唇角微微勾起,她敢在背后推她下泳池一次,说不定以前做过什么,更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不给她点教训,倒也说不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