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斯言说,“她是尧国的王女,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已经被接回去了。”
子午愣了,看向斯言,“王女?”
“对啊,这身世,多高贵啊,”斯言笑了笑,“而且人家也不叫狗崽这样的名字,她叫娮姬,好听吧?”
娮姬?子午笑了笑,是好听,比狗崽强多了。
那,娮姬,你现在还在等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怀疑,有没有小可爱,一直不知道狗崽就是娮姬前世的……
☆、心里缺的那一块
八月中旬, 中秋将至的时候, 下了一夜秋雨, 吸口气都带着丝丝凉意。
长安城近日外来人多了不少, 因中秋的缘故,在外的王爷、品级高的官员, 都回来与皇上一道过节,也有不少外地人阖家来长安城游玩的。
大街上来往的人都是一堆一堆的, 一看就是一大家子整整齐齐的出门逛了, 听到耳朵里, 几乎全是笑闹声,这是盛世的声音。
娮姬坐在轮椅上, 手里拽着根马尾巴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旁跟着的心腹侍卫和宁俯身一边跟着轮椅一边小声道, “主子,咱别逛了吧,好多人都看你呢。”
“看我?”娮姬撇了撇嘴, “看我做什么,没见过瘸子出门啊。”
和宁叹了口气, “大抵是都没见过用上好良驹拉轮椅的吧, 说实话, 您这确实太奇怪了。”
娮姬啧了一声,“不用你费劲儿推我你还不乐意了啊?”
轮椅另一旁的和平开口道,“和宁的意思是,您太招摇了,刺客要是想找您, 才真是不用费劲儿。”
“啊你俩没良心的王八蛋,我都不能骑马了,还不能这样过过瘾么,”娮姬一脸难过,“还您您您的,膈应我呢,我不就是想出来玩吗。”
和宁看了一眼前面拉着轮椅的五匹马,很绝望,“主子,你非要用马拉着也行,一匹不行吗,你当你有千斤重啊。”
娮姬挺委屈,“我好歹是个公主,不能因为身子不好连排场也不给我。”
和宁已经不想说话了,和平拍了拍他肩膀,问娮姬,“主子,中秋在宫里过不好吗,怎么非得去神殿住?”
闻言,娮姬一脸这你居然都不懂的神色,“过年过节的时候,你得见到亲戚吧?”
和平愣了愣,“啊”了一声应道,“会见到,可这跟我的问题是两码事啊。”
娮姬笑眯眯的,“和平啊,今年多大啦?娶妻了吗?没啊,那有心仪之人了吗?还没啊,那要介绍吗?那谁谁家的小姐可好看了!对了,你现在这月钱多少啊?估摸着多久能升迁啊?”
和平揉了揉脑袋,看娮姬说个没完了,连忙讨饶,“主子,你什么决定尽管下,我们都听,毫无异议!”
“嗯,乖,”娮姬点了点头,又说,“这是你大概遇到的,是我的话,应该还会追问几句你这腿怎么样啦,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治好啊,听着都是好意,但就是挺戳心的。”
和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到主子。
主子这腿,瘸了四年了,眼睛也是那次出事的时候落下的病根,一直养着,但是直到现在仍没好全,不能在太阳底下看东西,- yin -影处也只能看一会儿,就一会儿眼睛就疼的不行了,大多时候都拿着跟黑绸蒙着,跟瞎了区别也不大了。
和平正出神呢,冷不丁听到娮姬声音响起,“怎么,是不是觉得主子特让人心疼?”
和平被吓了一跳,立马回道,“诶!是,特心疼。”
娮姬伸手拍了拍他胳膊,“心疼就去赶下马,太慢了,这马散步呢?”
和平无奈了,“……成,都听您的。”
子午垂头看着桌子上的几片龟甲,有点想掀桌子走人。
从雪山里走出来的时候,世界又变了个样,大梁王朝,太平盛世,很陌生。
在她醒来的时候想起来了一些东西,才知道,原来娮姬,早在那么久那么久之前,就和她认识了。
怅然了一会儿后,她鼓捣了下天书,差不多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天书上下了禁制,每到一定时间才能让她恢复一部分记忆,跟神力没什么关系。
而神力……则是因为这个世界不是她原来待着的有诸神有天道的地方了,这世界容纳不了磅礴的神力。
换言之,可以说这个世界不存在神。
她恢复记忆的同时,神力也恢复了点,受世界限制,无所不能的程度得打个折扣,不过在这个世界的话,应该够用。
三千小世界,子午也不知道这是其中哪一个,她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从雪山里出来后,她第一件事儿就是布个阵图,算娮姬在哪儿,算了好几天,也只能估摸个大致方向,应该是在长安城。
恰巧她路上碰到了一队经商的正被打劫,于是出手救了,然后跟着这队人一路跟到了长安城。
跟商人们道别后,面对偌大的长安城,子午迷茫了一下,不过很快,她琢磨了下,得先挣钱,就跑到通往神殿的路边弄了个摊位,白布做的招牌上写了俩大字,神算。
大多数时候,挣钱不算难,来算命的人也都好说话,但也有比较烦人的,比如现在这位。
这人锦衣华服,跟人说话都是抬着下巴,一副傲慢的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他站在摊位前已经大半个时辰了。
最开始还好,就是问姻缘,子午瞅着他面相告诉他命都很薄哪儿来的姻缘这一事实之后,他又不乐意了,伸着手递到子午面前,嚷嚷着,“你怎么不看手相呢?就看我一眼你就知道了啊,糊弄我呢?还命薄,你知道老子这命多富贵吗?”